河对岸忽传来号角声,三百漠北骑兵踏着酸雾逼近。领头将领甩出鎏金套索:“呼延黎!可汗念你身负王血,特赐合卺酒——”
酒坛未至,已被姜黎的毒指甲劈成碎片。血酒泼洒处,芦苇瞬间枯死:“合卺酒?姑奶奶请你喝断头醋!”她踹翻河岸醋缸,酸液如瀑泻入河道,漠北战马嘶鸣着陷入沸腾的醋潭。
萧景珩转动轮椅轧过倾倒的醋车,鎏金链绞住敌将咽喉:“可汗这聘礼单子……咳……比本王的婚书还寒酸。”他指尖挑开敌将护心镜,露出内衬的鎏金蒜串,“偷王妃的腌蒜方子,漠北御厨该斩。”
姜黎夺过蒜串碾成粉,反手糊在敌将脸上:“偷?姑奶奶教你们什么叫正版!”她赤足跃上马背,毒血浸透鞍鞯,“回去告诉老狼崽子,再敢往中原塞烂蒜,姑奶奶把他祖坟改成茅厕!”
敌将突然暴起,袖中射出淬毒弩箭。萧景珩的轮椅凌空横挡,鎏金链绞碎箭矢的刹那,他闷哼着捂住心口。金纹如活蛇窜上脖颈,在喉结处凝成凤翎图腾。
“作死上瘾了?”姜黎拽过他衣领按在醋缸边,毒指甲剜开他锁骨处的溃烂金纹,“这毒顺着龙脉反噬,你是想把自己腌成腊肉?”
萧景珩就势含住她染血的指尖:“王妃亲手腌的……咳咳……毒死也甘愿。”鎏金链突然绷直刺入地脉,酸浆喷涌成幕,“朱雀卫,引洪——”
滔天醋浪吞没漠北骑兵时,姜黎掐着他下巴逼视:“你早算准龙脉连着护城河?”
“比王妃晚三日……”他笑着咳出血沫,“毕竟那夜你醉倒醋缸时……咳咳……抱着为夫说了半宿醉话。”
河心突然炸起水柱,朱砂痣女子踏着鎏金蛊虫浮空:“姐姐好狠的心,连自家血脉都舍得淹?”她袖中甩出襁褓,婴儿啼哭声响彻河面,“瞧瞧,这可是用你疯血养的药人!”
姜黎瞳孔骤缩,毒指甲生生抠进掌心:“老东西连奶娃娃都不放过……”
“放过?”女子尖笑,“阁主说这才叫疯凰正统!”她划破婴儿指尖,金血坠入醋海,百里河道骤然沸腾。
萧景珩的鎏金链绞碎三只蛊虫,忽然贴近姜黎耳畔:“王妃可记得……那缸掺了黄连的醒酒汤?”
姜黎暴怒踹翻醋车:“这时候提醒酒汤?你脑子被酸糊了?”
“糊了才好。”他忽然咬破她耳垂,毒血混着醋味渡进她唇齿,“醒酒汤里……咳咳……我加了半钱龙脉土。”
地动山摇间,沸腾的醋海突然平息。婴儿腕间金纹褪去,冲着姜黎绽开笑颜。
婴儿的笑声在沸腾的醋海上空脆生生荡开,姜黎的毒指甲悬在那团软糯的脸蛋前,生生掐出一道血痕:“老东西倒是会挑筹码,拿个奶娃娃糊弄姑奶奶?”
朱砂痣女子踩着鎏金蛊虫逼近,腕间铃铛晃出刺耳鸣响:“姐姐的心肝儿可比你软乎,当年娘亲剜血养蛊时,你可是在她怀里笑得欢——”
“欢你祖宗!”姜黎甩出腰间软鞭卷住襁褓,赤足踏碎河面漂浮的醋缸,“朱雀卫!给这腌臜玩意儿喂点断肠散,让她尝尝什么叫笑不出来!”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酸浆凝成的浮冰,鎏金链绞住女子脚踝:“王妃八岁玩的把戏……咳……天机阁倒是学了个十成。”他指尖金纹暴涨,婴儿腕间血痕骤然褪去,“可惜赝品终究是赝品。”
女子袖中突然射出三枚毒蒜钉,直刺姜黎眉心:“赝品?你怀里那瘸子才是天机阁最成功的药人!”
姜黎徒手捏碎毒钉,酸液混着毒血泼向女子面门:“药人?姑奶奶这就送你去药王谷当花肥!”她反手将婴儿抛给朱雀卫,“把这崽子泡进醋缸醒醒脑,别脏了老娘的刀!”
河底忽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三百根鎏金锁链破水而出。萧景珩的轮椅被掀翻,咳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凤凰虚影:“王妃……咳咳……龙脉要塌……”
“塌就塌!”姜黎拽住他腰带甩上河岸,毒指甲生生剜进锁链缝隙,“正好给老东西修座醋海陵!”她赤足踩住链条根部,疯血顺着脚踝渗入河床,整片醋海骤然沸腾如熔岩。
朱砂痣女子在酸雾中尖啸:“疯凰血染龙脉,这江山合该葬了!”她撕开衣襟,心口鎏金阵纹与姜黎如出一辙,“姐姐可知,当年娘亲剖腹取出的本该是我——”
“是你个头!”姜黎凌空截住她的嘶吼,毒指甲贯穿其咽喉,“天机阁养出的耗子,也配提我娘?”她甩开尸身,拽过萧景珩浸血的衣袖擦手,“瘸子,你早知道这破阵连着我的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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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懒洋洋地斜靠在一辆已经倾倒的醋车旁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戏谑,缓缓说道:“王妃啊,你可还记得那日你醉酒后,一脚踹翻了龙脉碑的事情?咳咳……”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突然闷哼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只见他的脖颈处,原本隐藏在衣领下的金色纹路,像是被激活了一般,迅顺着他的脖子爬上了耳尖,微微泛着红光。
“不过呢,”萧景珩定了定神,继续说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先把这个小祖宗给哄睡着才行啊。”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朱雀卫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婴儿走过来。
那婴儿圆滚滚的,小手紧紧攥着一枚毒镖,正津津有味地啃咬着。毒镖上的毒液似乎对婴儿完全没有影响,反而让他咬得更加欢快了。而婴儿身上穿着的鎏金口水兜,已经被毒镖上的毒液腐蚀出了好几个焦洞。
姜黎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婴儿手中夺过毒镖,然后狠狠地将它戳进了地面。她瞪着眼睛,对着萧景珩没好气地嚷道:“哄个屁啊!这小崽子这么调皮,直接扔到醋缸里泡两个时辰,保证比御猫还要乖巧!”
“王妃的育儿经……咳……倒是比太医院惊悚。”萧景珩扯下半幅袍角裹住婴儿,鎏金链梢卷着糖蒜晃到他眼前,“来,尝尝你姨娘的手艺。”
婴儿突然咧嘴笑,毒牙咬碎蒜瓣的刹那,整片醋海归于平静。姜黎瞳孔骤缩:“这崽子……能控疯血?”
河对岸忽传来战马嘶鸣,漠北狼旗刺破酸雾。敌将的狂笑混在箭雨中炸响:“呼延黎!可汗说这药人崽子能换你三座城池——”
萧景珩的轮椅突然横挡箭矢,鎏金链绞成密网:“王妃的城池……咳咳……可比糖蒜金贵。”他咳出的血珠坠入醋海,凝成蜿蜒的金色航道,“劳驾传话,本王用三十车黄连换可汗的项上人头。”
姜黎暴起踹翻箭塔,毒指甲刮过敌将头盔:“换什么换?姑奶奶亲自去取!”她夺过狼旗插进醋潭,鎏金纹路自旗杆蔓延至敌营,“告诉老狼崽子,他的祖坟姑奶奶征用了——改茅厕!”
婴儿忽然啼哭,腕间血痕泛起金光。萧景珩捏碎糖蒜抹在他眉心:“王妃这外甥……咳咳……倒是比御膳房的糖蒜会挑时候哭。”
漠北狼旗在醋浪中碎成破布,姜黎赤足踩住敌将咽喉,毒指甲刮过他战甲上的鎏金蒜纹:“老狼崽子就派你们这群腌蒜兵送死?”
敌将啐出一口血沫,袖中突然抖出半截襁褓残布:“呼延黎……你娘临死前攥着这布……咳咳……喊的可是我的名字!”
姜黎瞳孔骤缩,疯血在指尖凝成毒刃:“放屁!我娘咽气时握的是斩马刀——”
“刀柄缠着漠北狼绒。”萧景珩的轮椅碾过敌将断臂,鎏金链梢卷起残布浸入醋缸,“王妃八岁那年……咳咳……摔碎的药罐底藏着同样的布料。”酸液腐蚀出暗纹,赫然是漠北王庭的密令符。
婴儿忽然在朱雀卫怀中啼哭,腕间血痕与残布纹路共鸣生光。姜黎暴怒掐住敌将头颅:“这崽子是谁的种?!”
“是你的血胞啊!”敌将癫笑咳血,“当年天机阁主剖开你娘肚腹,取出的双生子……咳咳……一个成了疯凰,另一个……”他阴毒的眼神扫向婴儿,“就是炼蛊的药引!”
萧景珩的轮椅突然横撞过来,鎏金链绞碎敌将喉骨:“王妃的醋坛子要翻了。”他苍白的指尖抚过婴儿眉心金纹,“这小东西的哭相……倒是比刘尚书挨揍时顺眼。”
姜黎扯开婴儿襁褓,毒指甲悬在心口:“顺眼?姑奶奶这就剖开看看,里头腌的什么蛊!”
“王妃手下留人!”朱雀卫统领踉跄奔来,怀中铜盒滚出染血的狼牙项链,“在敌将营帐找到的……刻着您娘亲的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