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手下过的毒,够毒死十支漠北铁骑了吧?”萧景珩的目光落在姜黎的手上,那双手虽然纤细,但却有着令人畏惧的力量。
“姑奶奶这叫以毒攻毒!”姜黎猛地甩开鎏金链,她的毒指甲如匕般戳向萧景珩的心口,“不像某些瘸子,明知粥里有毒还喝三碗!”
院外忽起喧哗,朱雀卫押着个农妇冲进来:"娘娘!这婆子往井里撒东西!"
姜黎扫了眼农妇粗粝的手掌,突然嗤笑:"种地的老茧长在虎口?漠北探子营如今招人都不看手了?"扯开农妇髻,狼头刺青赫然入目。
"疯妇!可汗已在井中下"
"下你祖坟!"姜黎将人按进蓄水缸,浑浊井水顿时泛出鎏金色,"朱雀卫看好了——这毒叫鎏金骨,中毒者七窍流金而亡,正好给使团凑副金棺材!"
萧景珩忽然剧烈咳嗽,帕上血迹泛着鎏金光泽。姜黎瞳孔骤缩,毒指甲掐住他下颌:"什么时候中的招?"
"王妃方才打碎的蒜碟"他笑着握住她颤的手,"釉彩掺了金线蛊卵,遇热即活。"
婴儿突然爬到萧景珩膝头,鎏金乳牙咬破他指尖。金纹顺血脉逆流,竟将蛊虫逼出体外。姜黎一脚碾死蛊虫:"小兔崽子,谁教你用这招的?"
"无师自通。"萧景珩苍白的脸映着烛火,"小主子这本事,倒比太医院那帮废物管用。"
更漏指向戌时,姜黎突然掀翻灶台:"不玩了!朱雀卫听令——"她扯过使团送的白幡撕成布条,"把这些毒蒜串成鞭炮,子时给漠北大营放个响!"
婴儿兴奋地爬向蒜筐,被萧景珩用鎏金链圈住腰身:"王妃教孩子制火药,倒是比《三字经》教得勤。"
"勤你祖宗!"姜黎将孩子拎到肩上,"小崽子记好了——见人说人话,见鬼放火烧!"
夜风卷着毒蒜的辛辣掠过庭院,三百串"蒜炮"悬上门檐。姜黎点燃引信的刹那,朱雀卫齐声高喝:"恭送漠北使团——"
爆炸声惊飞满城寒鸦,鎏金火光中,萧景珩忽然拽过姜黎的手:"王妃可知,今日是我们大婚两年"
"两年你大爷!"她甩手将火星弹向他衣摆,"有这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治你的咳血症!"
婴儿忽然掰开块糖蒜塞进萧景珩口中,鎏金纹路自他唇边蔓开。姜黎暴怒:"吐出来!这蒜泡过孔雀胆!"
"甜。"萧景珩咽下蒜瓣,咳出朵鎏金血花,"小主子赏的,砒霜也甘之如饴。"
夜色渐深时,姜黎踹开书房门翻找解药,身后跟着串糖蒜当零嘴的婴儿。鎏金月光淌过满地狼藉,映得毒经上的"同生蛊"三字幽幽亮。
月华浸透窗棂,姜黎踹开药柜,瓷瓶叮当坠地。婴儿爬在《毒经》上流口水,"同生蛊"三字被涎水晕成墨团。
"瘸子!"她拎起泛黄的药典砸向软榻,"这劳什子蛊虫解法,写着需至亲血脉为引是什么意思?"
萧景珩斜倚锦垫,鎏金链缠着药杵捣碎黄连:"字面意思。"他忽然闷咳,帕上鎏金血纹又深三分,"王妃若舍不得小主子,为夫这副残躯"
"残你祖宗!"姜黎夺过药杵捅进他手里,"朱雀卫!把冰窖里那坛鹤顶红搬来——要陈年窖藏那坛!"
婴儿忽然抱住她小腿,鎏金瞳孔映着烛火忽明忽暗:"爹痛"
姜黎身形骤僵,毒指甲掐进窗框:"小兔崽子跟谁学的浑话?朱雀卫!昨夜哪个混账值夜?"
暗卫从房梁滚落:"娘娘明鉴!是是王爷教小主子喊的"
萧景珩捻着药渣轻笑:"王妃不觉得,这声爹比瘸子动听?"鎏金链突然缠住姜黎手腕,"何况你我大婚两载"
"两载你大爷!"她甩出毒镖斩断金链,"拜堂那日你瘫在棺材里装死,喜烛都是姑奶奶扛着刀点的!"
灶间忽起骚动,朱雀卫揪着个抖的厨娘冲进来:"娘娘!这贱婢往参汤里掺朱砂!"
姜黎扫了眼沸腾的药罐,突然夺过汤匙舀了勺喂给厨娘:"漠北探子营如今穷得用劣质朱砂?这成色还不如村口王寡妇的胭脂!"
厨娘七窍流血倒地,萧景珩忽然驱动轮椅撞翻药罐:"王妃仔细,朱砂里混着冰魄针。"鎏金链梢卷起根细若牛毛的银针,"天机阁的手艺,倒是越精进了。"
"精进你个头!"姜黎踹开抽搐的厨娘,"上月才清理完内奸,这茬韭菜长得倒快!"她拎起婴儿按在案上,"小崽子,闻闻这毒针哪来的?"
婴儿鼻尖凑近银针,突然"阿嚏"打出团鎏金火苗。毒针熔成银珠滚落,在地面凝成"琅琊"二字。萧景珩眸光骤冷:"琅琊阁主竟与漠北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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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结你祖宗!"姜黎碾碎银珠,"去年那老匹夫求药,姑奶奶把他胡子烧了半截——准是报复!"
更漏滴到亥时,萧景珩忽然踉跄扶住案几。姜黎下意识揽住他腰身,毒指甲戳着心口毒纹:"逞什么能?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王妃心疼了?"他顺势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若此刻咽气,可能得个亡夫名分?"
"咽!现在就咽!"姜黎扯过白绫勒住他脖颈,"姑奶奶亲自给你刻碑——萧氏短命鬼之墓!"
婴儿突然哇哇大哭,鎏金泪珠滚落处,毒纹竟褪去些许。姜黎怔住,掐着萧景珩后颈拎到眼前:"说!是不是你教这小祸害解毒法子?"
"王妃高估为夫了。"他指尖拭去婴儿泪痕,"小主子天赋异禀,许是见不得娘亲守寡"
"守你祖坟!"姜黎将人甩回软榻,扯开他衣襟露出狰狞毒纹,"朱雀卫!取我的剜骨刀来——今夜就把这身烂肉削干净!"
夜风撞开窗扉,卷着漠北战报跌入药炉。萧景珩在刀刃及肤前轻笑:"王妃动手前,不妨看看可汗送的新婚贺礼?"
焦糊信笺上,血字狰狞——"疯凰遗骸已掘,明日午时焚于琅琊台"。
晨雾裹着柴火气漫进灶房,姜黎赤脚碾碎满地蒜皮,毒指甲捏着颗青的土豆冷笑:"漠北崽子倒会挑时辰,专赶饭点添堵。"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门槛,鎏金链梢卷起案板上的菜刀:"王妃这剁馅的力道,倒是比昨夜剜毒时温柔。"他指尖拂过刀面寒光,"琅琊台距此三百里,快马加鞭"
"加你祖宗!"姜黎甩出菜刀钉在门框上,"朱雀卫是厨子还是镖师?"她捞起泡的毒蘑菇扔进沸水,"要救人先吃饭——把这锅见手青给漠北大营送去!"
婴儿忽然从米缸探出头,鎏金小手攥着把霉米往嘴里塞。姜黎拎起崽子后颈:"小兔崽子,昨儿教你的验毒法喂狗了?"
"娘香"婴儿咧着沾满霉斑的嘴傻笑,瞳中金纹流转如熔岩。
萧景珩忽然剧烈咳嗽,帕上鎏金血珠溅入粥锅。姜黎暴怒掀翻汤煲:"作死啊?嫌鹤顶红不够劲再加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