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奏报第三十九页写过……”他腕间金纹暴涨,翼骨裂开的缝隙中射出鎏金沙针,“西北防务需增配三百车火油——咳咳……王妃当时批了‘烧你爹的纸钱’。”
“批得好!”她毒指甲劈断傀儡射来的铁索,“省下的银子正好给你打棺材!”话音未落,三具“萧景珩”模样的傀儡突然自爆,气浪掀翻机关翼。两人坠向护城河的瞬间,婴儿瞳光凝成火网托住残翼。
姜黎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掐住萧景珩的脖颈,然后猛地将他按在翼骨上,怒声质问道:“这些傀儡怎么专炸你?难道老腌菜给你刻了生死簿不成?”
面对姜黎的质问,萧景珩却显得异常镇定,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缓声道:“王妃莫急,不如仔细看看……”说罢,只见他手中的鎏金链如闪电般迅飞出,准确无误地绞碎了一具傀儡的头颅。
随着傀儡头颅的破碎,半卷染血的《天机契》残页从里面掉了出来。萧景珩伸手将其扯出,展示在姜黎面前,沉声道:“缔约人写的可是你我的生辰。”
话音未落,那残页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遇风便燃烧起来,眨眼间便化为了灰烬。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灰烬并没有随风飘散,而是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琅琊阁主的残影。
那残影面带微笑,看着姜黎,柔声说道:“乖女儿,这三百傀儡可都是你夫君的真心啊——”
“真心?我呸!”姜黎怒不可遏,她猛地甩出手中的长命锁,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去,直直地击中了那虚影。只听“砰”的一声,虚影瞬间破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被炸毁的傀儡残骸中,突然涌出大量的鎏金沙,这些金沙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盘旋飞舞,最后竟然在河面上铺成了一条璀璨的星路。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婴儿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他一边拍手,一边用那清澈的瞳光顺着星路的方向望去,直直地指向了城外的一座孤峰。
而在那孤峰的峰顶,一座古老的祭坛赫然矗立,祭坛上的鎏金柱正散出淡淡的光芒,与姜黎身上的胎记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萧景珩!”她反手拽断他腰间玉佩砸向星路,“这祭坛的账又该怎么算?”玉佩坠入鎏金沙河,涟漪中映出记忆:少年萧景珩浑身是血,在祭坛刻下第一道鎏金阵纹,冰层下的娘亲尸身指尖渗出血珠,染红他后颈的狼头图腾。
“三年前你果然去过祭坛!”姜黎毒指甲戳穿他伤痕,“这狼头是跪着刻的还是躺着刻的?”“趴着。”他笑着咳出血块,“岳母说这样……咳咳……禁制烙得深些。”
城外突然传来轰鸣,古祭坛的鎏金柱迸射光束。三百傀儡突然调转方向,如提线木偶般朝孤峰跪拜。姜黎拎起哇哇乱叫的婴儿晃了晃:“小兔崽子,那破柱子是不是比你爹好看?”
“娘!亮!”婴儿揪住她耳坠尖叫,瞳光劈开云层。祭坛顶端浮出水晶棺,棺中女子身着嫁衣,面容竟与姜黎娘亲九分相似,唯有心口插着柄鎏金凤凰簪。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机关翼失控下坠:“王妃……咳咳……簪子是岳母的及笄礼……”“用你说?”姜黎毒指甲劈开翼骨,借反冲力跃上傀儡肩头,“朱雀卫!熔了这些破烂搭天梯!”
鎏金沙从傀儡残骸中升腾,凝成台阶直抵孤峰。姜黎踹翻拦路的傀儡头颅,却见每具傀儡掌心攥着糖纸——蜜饯残渣拼成娘亲的字迹:【阿黎,巽位有解】。
“老东西连糖纸都造假!”她碾碎糖纸,碎屑却凝成箭头指向祭坛东南。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残肢,鎏金链梢卷住她手腕:“王妃可信……咳咳……岳母从未想用你换命?”
“换命?”她掐着他脖颈按在祭坛石阶上,“这簪子插的是谁的心口?你当我瞎?”石阶突然翻转,露出底下血池。三百具冰棺浮出水面,每具棺内躺着与婴儿容貌相似的孩童,眉心点着鎏金沙。
婴儿突然暴怒,瞳光击碎冰棺。孩童尸身遇风成灰,灰烬中浮出半枚鎏金长命锁——正与姜黎怀中那枚严丝合缝。琅琊阁主的残笑从血池传来:“好女儿,这些可都是你的手足……”
“手你祖坟的裹尸布!”姜黎甩出毒指甲贯穿血池,鎏金沙如熔岩喷涌。萧景珩的轮椅在热浪中崩解,他染血的手握住凤凰簪:“王妃可知……咳咳……这簪子是鎏金阵的钥匙?”
簪尖刺入祭坛阵眼的刹那,整座孤峰地动山摇。娘亲的尸身从水晶棺中浮起,鎏金瞳仁突然睁开:“阿黎……斩……阵……”姜黎的毒指甲贯穿尸身心口,挖出的鎏金虎符与萧景珩后颈伤痕共振。天幕骤然撕裂,暴雨倾泻如瀑,冲刷着祭坛上三百年的血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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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而下,无情地冲刷着祭坛上的鎏金纹路,仿佛要将这古老的仪式彻底抹去。姜黎身披鎏金护甲,她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护甲上的光芒却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她手持一把锋利的匕,缓缓地走向娘亲的尸身。当匕的尖端触碰到娘亲眉心的瞬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顺着娘亲脸上的胎记缓缓流淌,最终滴落在虎符之上。
与此同时,萧景珩的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的伤痕像是被撕裂一般,鲜血汩汩流出。那原本静止的金纹,此时却如同有生命一般,迅缠绕上姜黎的手腕,紧紧地束缚住她。
“王妃……咳咳……”萧景珩艰难地喘息着,“虎符需浸透疯凰血才能破阵……”
姜黎闻言,脸色一沉,怒骂道:“浸你祖坟的尸水!”她猛地一甩手,将虎符狠狠地砸向祭坛。虎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与祭坛碰撞在一起,出清脆的响声。
然而,就在虎符与祭坛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爆出来。祭坛上的血水四溅,溅到了一旁的婴儿襁褓上。那婴儿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一双鎏金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姜黎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她大步上前,一把将婴儿襁褓抓在手中,厉声道:“小兔崽子,再乱光就给你塞棺材!”
婴儿却丝毫不惧,依旧揪着烧焦的布料,开心地笑着。突然,他的鎏金瞳光猛地一亮,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雨幕。
就在这时,祭坛中央的水晶棺突然开始颤动起来,紧接着,它缓缓地浮空而起。娘亲的尸身也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逐渐化作鎏金沙,在空中凝聚成三百支箭矢,直直地悬停在姜黎的头顶上方,仿佛随时都可能落下。
“瘸子,你爹的棺材钉倒是管够!”她甩出毒指甲击碎箭雨,碎金中浮出琅琊阁主残影,“乖女儿,这鎏金箭可都是你娘亲的血骨——”
“骨你祖坟的野草灰!”姜黎拽过萧景珩的银挡箭,箭矢却穿透他虚影钉入祭坛。鎏金纹路突然暴亮,整座孤峰裂成两半,地底浮出青铜巨鼎,鼎内煮着三百具焦尸,每具心口插着鎏金凤凰簪的仿品。
萧景珩的轮椅卡在裂缝边缘,鎏金链梢卷住鼎耳:“王妃可知……咳咳……岳母的簪子本是鎏金阵的钥匙?”“钥匙?”她毒指甲劈开鼎身,沸水中滚出半枚染血的玉佩,“老腌菜偷我娘遗物泡澡呢?”
玉佩遇血显形,竟是她周岁时抓周的物件。婴儿突然兴奋地扑向沸水,被萧景珩的鎏金链拽回:“小主子仔细烫!”“烫死算了!”姜黎掐着孩子后颈拎到眼前,“再乱跑就把你扔鼎里炖汤!”
鼎内突然传来铁链绞动声,三百焦尸齐刷刷睁眼,鎏金瞳仁倒映出姜黎暴怒的脸。萧景珩腕间金纹暴涨,机关翼残骸拼成盾牌挡在她身前:“王妃退后……咳咳……这些是血傀!”
“傀你棺材板的纸人!”她踹翻盾牌冲入尸群,毒指甲贯穿最近焦尸的咽喉,“老腌菜死了还要演皮影戏?”焦尸突然自爆,黑血凝成狼头图腾。姜黎后颈胎记骤痛,鎏金长命锁从怀中飞出,锁链缠住图腾狼牙:“萧景珩!这玩意是不是你刻的?”
他染血的手抚过狼牙凹痕:“三年前岳母烙下禁制时……咳咳……臣的血渗进去三分。”暴雨突然转向,汇成水龙卷冲向祭坛。婴儿揪住姜黎的耳坠尖叫,瞳光劈开水幕——娘亲的虚影立在龙卷中心,手中握着真正的鎏金凤凰簪。
“阿黎……簪断……阵毁……”虚影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姜黎毒指甲抠进萧景珩的伤痕:“说!这簪子怎么断?”“需天机血脉疯凰泪……咳咳……与萧氏禁纹相融。”他扯开衣襟,心口旧伤处的金纹正与簪头的凤凰共鸣。
琅琊阁主的残笑从水龙卷中炸响:“乖女儿,你舍得让这痴儿陪葬?”“葬你祖坟十八代!”她甩出长命锁击碎虚影,拽着萧景珩跃入龙卷,“瘸子,你这破纹身最好管用!”
鎏金沙在风暴中凝成旋梯,姜黎的毒指甲劈开雨帘,却见娘亲虚影的簪尖正对婴儿眉心。萧景珩的轮椅突然解体,鎏金机关翼裹住母子二人:“王妃接簪!”
凤凰簪入手刹那,记忆如潮涌来——少年萧景珩跪在冰湖,将簪子刺入心口,鎏金血顺着冰裂缝隙渗入娘亲棺椁。
“三年前你……”姜黎的毒指甲戳穿他心口旧伤,“用这破簪子给我娘镇魂?”“也给自己下了蛊……”他笑着咳出血块,“若背弃誓言……咳咳……蛊毒噬心而亡。”
水龙卷突然炸裂,娘亲虚影将簪子按入姜黎掌心。鎏金沙从她胎记喷涌,凝成火凤撞向祭坛。地动山摇间,三百焦尸灰飞烟灭,琅琊阁主的诅咒化作青烟消散。
婴儿突然揪住烧焦的簪尾嘬了嘬,奶声空灵:“娘……甜……”姜黎掐着萧景珩的脖颈按在祭坛废墟上:“甜你个头!这痴儿的疯病是不是遗传你的?”
他染血的手抚过孩子胎记:“小主子的鎏金瞳……咳咳……是岳母留给您的最后馈赠。”晨光刺破云层时,最后一粒鎏金沙凝成耳坠,与娘亲的遗物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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