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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祭坛血饲唤古鼎 青崖窥纹解残铭（第1页）

焚天鼎的火光把整片沙滩烤得像个大烙饼，顾青崖蹲在鼎前直擦汗，鼻尖萦绕着一股混合着铁锈味的焦香——那是火鸦遗族正在用精血浇灌鼎基。七个火鸦壮汉光着膀子，每人手臂上都划着碗口长的口子，鲜血滴在鼎下的青铜沟槽里，竟出“滋啦滋啦”的油煎声，惊得躲在礁石后的螃蟹们举着大钳子疯狂比划“”。

“我说各位大叔，你们这是献血还是炼油啊？”青崖忍不住吐槽，“再这么滴下去，归墟没烧开，咱们先把自己熬成火鸦汤了。”离朱的残魂附在鼎耳上，闻言气得火羽乱颤：“小兔崽子，这是‘离火祭鼎阵’，当年铁扇公主用这法子硬抗过青铜海三次潮汐！你盯着鼎身铭文，但凡看出缺了哪道纹，赶紧补上！”

青崖这才正经起来，运转窥纹异能。鼎身上原本残缺的火焰纹在他眼中渐渐显形，却像被人用橡皮擦狠搓过，边缘糊成一片焦黑，怎么看都像只被踩扁的烧鸡。“缺的是‘离火锻金篇’的起手式。”他摸出从渔村带来的炭笔，在掌心吐了口唾沫润色，“你们看这纹路，本该是‘凤凰振翅’的起势，现在倒像只烤焦的鸡爪——沧溟那老小子，砍断纹路就算了，还往伤口撒盐！”

火鸦壮汉们听得直咧嘴，为的老火鸦突然扑通跪下：“小哥，您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再拖下去，鼎基下的截教残魂都要被青铜律吸成人干了！”青崖咬咬牙，将炭笔换成锋利的珊瑚片，照着脑海中浮现的完整纹路划去。珊瑚片刚触及鼎身，整座岛屿突然地震，海底传来共工的闷吼，惊得寄居蟹们背着壳撒丫子狂奔。

“成了！”青崖看着重新亮起的火焰纹，正想拍手，鼎内突然喷出一股黑烟，像极了老艄公喝醉时的口臭。黑烟凝聚成青玄子的虚影，胸口的“青玄”丹丸泛着妖异的金光，说话时嘴角还挂着半截鼎中残魂：“小崽子，敢动老子的炉中存货？当年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可还在我丹丸里养着呢！”

离朱的残魂顿时慌了：“不好！这是恶炉灵的‘夺舍烟’，快用劫灰扇！”青崖刚摸到扇柄，黑烟突然转向，径直钻进离朱附身的鼎耳。青铜鼎出痛苦的嗡鸣，离朱的火羽竟从金色褪成暗红，说话时嗓音像含着把碎玻璃：“青崖快逃这炉子是老君恶尸的分魂”

“逃？你当我是被猫追的耗子吗？”青崖急中生智，想起怀中的舆图残片——那上面沾着李三笑的血，还混着青铜傀儡的铜锈。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残片上，残片突然化作匕状，刃口映出恶炉灵的弱点：在丹丸与灵枢的连接处，有个米粒大的“炁”字缺口。

“看招！”青崖跳上鼎沿，像只灵活的猴子避开黑烟缠绕，匕精准刺入缺口。恶炉灵出杀猪般的嚎叫，丹丸表面裂开蛛网状纹路，离朱的火羽趁机挣脱束缚，化作九只火鸦叼着青崖飞向地面。落地时，青崖现自己的珊瑚笔竟在鼎身刻出一行小字：“欲破丹炉阵，先寻平天槊”——这是截教残魂留下的暗语，平天槊正是牛魔王的本命兵器。

“离朱前辈，您没事吧？”青崖扶住摇摇欲坠的离朱，却现他胸口的火焰纹正在急黯淡，原本挺直的腰板佝偻得像张弓。离朱苦笑道：“恶炉灵虽退，但我的精魂被丹丸啃了大半，现在连化形火鸦都难青崖，你必须去东海潮城，那里是青铜海的陆上据点，有能救我的‘光阴烛’——”

他话未说完，祭坛突然传来“咔嚓”脆响。焚天鼎的离火纹又暗了三分，鼎底渗出的青铜血在沙面写出“潮城祭典”四字。青崖这才注意到，火鸦壮汉们已倒在血泊中，他们的精血竟被鼎身反吸，皮肤干瘪得像晒干的咸鱼。“该死！沧溟在鼎里下了‘因果反噬阵’，我们每用一次焚天鼎，就会折损火鸦遗族的血脉！”

离朱突然抓住青崖手腕，往他手里塞了块烧红的青铜令牌：“带着这个，去潮城找‘燃灯巷’的白医师。她袖口有巫族的蛇鳞纹，或许能咳咳”他剧烈咳嗽，火羽纷纷飘落，化作火星熄灭在沙滩上，“记住，别碰城中的青铜傀儡，他们的眼珠是‘因果锚’，会吸干你的记忆”

青崖郑重地点头，将令牌系在腰间。回头望向焚天鼎，现鼎身竟浮现出潮城的地图，每条街道都用火焰纹标注，唯独中央的“归墟殿”被浓重的青铜雾笼罩。他突然想起母亲曾说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咬牙收拾好行囊，把劫灰扇藏进破渔网，伪装成普通渔民的模样。

临行前，他跪在涅盘碑前，用海水磨平一块礁石，刻下“顾青崖到此一游，欠火鸦大叔们十坛地瓜烧”——这是渔村孩子的传统，说是刻下名字，魂灵就不会被归墟吞噬。刚刻完最后一笔，海面突然刮起怪风，把他的破草帽吹向潮城方向，像极了老天在踢他屁股：“赶紧滚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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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城比青崖想象中还要诡异。城墙是用青铜巨鲸的骸骨砌成，每根肋骨上都嵌着光的“光阴烛”，烛火映出路人的倒影，竟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傀儡。城门卫兵的眼珠是旋转的青铜齿轮，看见青崖腰间的令牌，突然出齿轮摩擦声：“火鸦遗族余孽，拿下！”

青崖暗道不好，转身就跑，却现街道两旁的店铺全是青铜幌子，卖“光阴烛”的、卖“因果锚”的、甚至有卖“祖巫指甲屑”的，摊主们清一色的青铜脸，说话时下巴像生锈的门轴般咯吱作响。他躲进一条小巷，突然撞上个拎着药箱的女子，白纱蒙面，袖口绣着栩栩如生的蛇鳞纹——正是离朱说的白医师！

“嘘——”女子比了个噤声手势，往青崖嘴里塞了颗黑色药丸，“假死丹，能骗过低级傀儡。跟紧我，别直视烛火。”她说话时，药箱里传出“咔嗒”轻响，青崖用窥纹一看，竟现箱底藏着半截巫族的“光阴箭”，箭头还沾着新鲜的青铜血。

两人刚混入祭典队伍，中央的归墟殿突然打开，青铜海大祭司沧溟的投影浮现，手中托着共工颅骨改的酒盏：“今日祭典，献上‘光阴烛’前三名，可获窥看‘封神榜火部秘辛’的机会！”人群中顿时骚动，傀儡们纷纷举起烛火，青崖注意到，那些烛火映照出的“未来”，全是红孩儿被炼成丹炉的场景。

“别碰烛火。”白医师突然压低声音，“这些光阴烛被青铜律篡改过，会让人陷入‘注定因果’的幻觉。你看那边——”她指向角落的青铜井，井中倒映着青崖自己的身影，后颈的火焰纹被青铜锁链缠绕，“那是沧溟为你准备的‘因果陷阱’，只要你多看一眼，就会被锁魂绞缠住。”

青崖冷汗直冒，突然现白医师的药箱在渗血，血迹在地面画出巫族的“时间回溯”符号。他灵光一闪，想起离朱说的“巫族光阴冢”，便试探着问：“你是光阴冢的人？老艄公临终前说‘火鸦’，其实是让我找你们合作？”

白医师浑身一僵，纱帽下的眼睛闪过惊讶：“你竟知道光阴冢？也罢，实不相瞒，我们巫族与火鸦遗族曾有密约，铁扇公主当年借走的‘劫灰扇’，正是用祖巫帝江的羽毛所制——”她话未说完，前方突然传来巨响，几个青铜傀儡抬着巨大的“因果秤”走来，秤盘上放着的，竟是离朱的火羽！

“糟了！沧溟在用‘因果秤’称量火鸦遗族的命脉！”白医师掏出光阴箭，“青崖，你去夺回火羽，我断后！记住，秤杆上的刻度是青铜律的弱点，用窥纹找到‘离火’对应的刻度，就能击碎秤盘！”

青崖点头，混入傀儡队伍靠近因果秤。运转窥纹异能，他“看”见秤杆上密密麻麻的刻度，每个刻度都刻着不同的因果线，其中“离火”刻度被涂成暗红，像道正在流血的伤口。他摸出珊瑚片，正要划刻度，头顶突然落下青铜锁链，正是第一章里出现过的锁魂绞！

“小崽子，你以为换身破渔网就能骗得过我？”沧溟的声音从秤盘传来，秤盘上浮现出他的脸，“当年你娘带着你逃到渔村，我就该把你们母子俩炼成青铜灯油——”

千钧一之际，白医师的光阴箭射中锁链节点，青崖趁机跃上秤盘，珊瑚片精准刺入“离火”刻度。因果秤出刺耳的断裂声，离朱的火羽化作流光飞回他怀中，而秤盘上，竟显露出铁扇公主与通天教主签订密约的场景：“以焚天鼎换截教万仙魂，若顾氏血脉现世，必掀翻归墟之眼——”

“原来如此！”青崖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带着他逃亡，为何老艄公会留下火鸦碎玉，“你们青铜海怕的不是焚天鼎，是怕顾氏血脉唤醒截教残魂，打破你们篡改封神史的阴谋！”

沧溟的投影出怒吼，归墟殿中涌出无数青铜傀儡，每个傀儡眼中都映着青崖的倒影，后颈的火焰纹被万箭穿心。白医师突然拽住他，往井中投入颗血珠：“跳下去！井里是光阴冢的时空裂缝，能带你回祭坛——”

“那你呢？”青崖抓住她的手，却现她的手腕上刻着“帝江”二字，正是祖巫帝江的残魂转世，“你不能留下，沧溟会杀了你的！”

白医师苦笑道：“我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光阴冢的使命，就是阻止青铜海复活共工。快走，离朱的火羽在你身上，他的魂灵还困在恶炉灵的丹炉里，只有去潮城地宫找到‘平天槊’的碎片，才能——”

她话未说完，青铜傀儡已围上来。白医师突然摘下纱帽，露出额间的蛇鳞纹，竟是巫族的“剜心祭”印记：“记住，燃灯巷第三棵青铜树下，埋着截教的金光阵图残卷——”话音未落，她化作漫天蛇鳞，每片鳞甲都刺向傀儡的因果锚，为青崖争取到宝贵的十息时间。

青崖咬牙跳进青铜井，井水刺骨的冷，却带着股熟悉的沉香味——是母亲绣绷上的味道。下坠过程中，他看见井壁上刻满了火鸦遗族的族谱，其中一页写着“顾氏，铁扇侍女，携主上骨血逃亡东海”，所谓“主上骨血”，竟画着个火焰状的婴儿，与婴孩岛的轮廓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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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真的是红孩儿的人间身”青崖喃喃自语，井底突然传来强光，他被抛回祭坛时，离朱正躺在焚天鼎旁，火羽只剩三簇，勉强维持着人形：“青崖你去潮城了？有没有见到白芷？”

青崖愣住，原来白医师名叫白芷。他赶紧掏出离朱的火羽，却现火羽上沾着白芷的蛇鳞，鳞片上用鲜血写着“潮城地宫，共工颅骨，怒潮戟缺”——这是白芷用最后的力气留下的线索。

“离朱前辈，白芷她”青崖喉咙紧，说不出话。离朱苦笑道：“我感觉到了，她用了剜心祭，魂灵暂时躲进了光阴河。但恶炉灵还在我的丹丸里，若不尽快取出，我迟早会被炼成丹炉鼎脚”

他突然指着焚天鼎，鼎身此刻正浮现出潮城地宫的地图，中央标记着“怒潮戟碎片”，旁边小字写着“共工颅骨所化，与焚天鼎同源，可破青铜律”。青崖握紧拳头，想起白芷临终前的话，想起渔村的惨状，毅然决然地说：“前辈，您好好休息，我去潮城地宫，不仅要救您，还要拿到怒潮戟碎片，给白芷报仇！”

离朱刚要阻拦，青崖已披上用渔网改的披风，揣着假死丹和光阴箭残片，大步走向海边。夜色中，潮城的青铜灯火像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倔强的少年。而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老猴模样的牛魔王残魂正蹲在礁石上，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呢喃：“嫂嫂，你选的这孩子，比当年的圣婴还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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