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潮戟劈落的刹那,顾青崖忽然想起小时候偷喝老艄公的地瓜烧——那酒辣得人嗓子眼冒火,跟此刻焚天鼎传来的灼痛比起来,简直像挠痒痒。只听"轰隆"一声,鼎身碎成八瓣,滚烫的铜汁溅在他脸上,竟出"滋滋"的烤肉声,疼得他龇牙咧嘴:"奶奶的!这哪儿是打架,分明是被扔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当芝麻饼烤!"
沧溟站在共工颅骨顶端,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顾青崖,你的焚天鼎不过是截教淘汰的废铁,也敢硬接怒潮戟?"他抬手一挥,戟尖余势不减,竟将青崖扫得倒飞出去,"扑通"一声掉进归墟之水。海水刚没过头顶,青崖就差点吐出来——这水又苦又涩,还带着股铁锈味,活像有人把整座铸铜厂倒进了海里。
"完犊子!这下要变成青铜腌菜了!"青崖在水里扑腾,却感觉四肢越来越沉。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咬到舌头——手臂上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变成古铜色,血管里流动的仿佛不是血,而是融化的青铜汁。他这才想起白芷说过的话:"青铜血脉觉醒时,若不能掌控,便会被律文反噬,化作行走的青铜傀儡。"
"我偏不信这个邪!"青崖咬破舌尖,血腥味让他稍微清醒了些。右眼突然一阵剧痛,窥纹异能动,竟看见共工颅骨在水下的倒影——左目位置的青铜纹路果然比右眼密集,中心处有个旋转的"律"字,像极了老艄公补渔网时打的死结。与此同时,左眼光阴蛊也开始作祟,脑海中浮现出三息后的画面:沧溟会催动怒潮戟刺向他的心脏,而共工颅骨的左目正在渗出混沌火种!
"三息足够了!"青崖握紧劫灰扇,扇骨上的劫火纹路突然烫,竟在掌心烙出个火焰印记。他猛地蹬腿上浮,刚露出水面,就看见怒潮戟带着寒光刺来。千钧一之际,他侧身躲过,戟尖擦着肋骨划过,在海面上犁出丈许深的沟。他借力跃起,右眼看穿左目符文的弱点,左眼预判到沧溟下一次挥戟的间隙,竟在半空转了个圈,像只灵活的海豚。
"老东西,看招!"青崖怒吼着挥出劫灰扇,扇面展开的瞬间,铁扇公主的火纹与红孩儿的涅盘印记同时亮起,竟将扇骨化作一把燃烧着的青铜刃。这刃光比月光还亮,比渔叉还利,"噗嗤"一声刺入共工左目,就像热刀切开牛油,青铜律的符文瞬间如蛛网般裂开。
"不!"沧溟的惨叫声比指甲刮铜盆还刺耳,"这是共工大人的律文核心!你怎么可能啊!"他话未说完,颅骨冠上的十二祖巫虚影就像漏气的猪尿泡,"噗噗"炸开,化作齑粉飘落。共工颅骨出沉闷的悲鸣,左目处涌出大量混沌火种,竟将海水染成金色,远远望去,像极了东海捞出个大蛋黄。
青崖趁机拔出劫灰扇,却感觉扇刃上黏着些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青铜律的"因果丝"——那玩意儿细如丝,却缠着无数生魂的怨念,看得他胃里直犯恶心。他反手一挥,劫灰扇的劫火将因果丝烧了个干净,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焦糊味,混着归墟海水的苦涩,竟有点像渔村灶台的烟火气。
"青崖!"白芷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青崖转头望去,只见火鸦遗族驾着小船破浪而来,船头站着的少女正拼命挥舞青铜哨子,九只火鸦虚影盘旋在头顶,翅膀扇起的火星将海面照得通红。可他刚要抬手回应,就感觉双腿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低头一看,青铜血脉已经蔓延到腰部,皮肤上布满细密的甲骨文,每个字都在贪婪地吸收海水。
"遭了血脉反噬要失控了!"青崖咬紧牙关,试图用燎原槊撑住身体,却现槊杆不知何时断成两截,只剩下半根带火纹的杆头。他苦笑着摇头:"得,这下好了,兵器变烧火棍,我成了青铜烤串儿。"
沧溟显然也注意到了青崖的异样,他抹了把脸上的铜锈,狞笑着举起颅骨冠:"顾青崖,就算你毁了律文核心又如何?你的青铜血脉已经暴走,很快就会变成共工大人的新载体!"他抬手掷出冠上的祖巫残魂,"给我吸干他的生机!"
青崖只觉无数细小的青铜蛇钻进毛孔,痒得他想抓又不敢抓。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铁扇公主留在玉简里的话:"若血脉反噬,便以火煅之。"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劫灰扇上,扇面竟浮现出红孩儿的虚影,那小孩儿叉着腰骂道:"怂包!用你的无垢真火啊!"
"对啊!我还有无垢真火!"青崖恍然大悟。这火是他在青玄子的饕餮丹炉里炼出来的,专克青铜律的因果丝。他集中精神,引动丹田内的火种,只觉一股热流从心口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青铜血脉纷纷退却,竟在皮肤上留下一朵朵火焰状的胎记。
"沧溟,你以为我是待宰的羔羊?"青崖抬头,眼中跳动着无垢真火的光芒,"现在轮到我了!"他挥动劫灰扇,扇面上的红孩儿虚影同时抬手,竟在海面上燃起一道火墙,将祖巫残魂烧得吱哇乱叫。沧溟惊恐地后退,不小心踩空,从颅骨顶端跌落,摔了个四脚朝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此时,共工颅骨突然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竟开始缓缓下沉。青崖这才现,颅骨底部缠着无数青铜锁链,每道锁链都连着归墟之眼。他心中一动,右眼窥纹异能动,竟看见锁链上刻着"锁天契"三个大字——那是当年三教圣人与青铜律签订的契约,用来镇压祖巫的力量。
"原来三教也怕祖巫复活"青崖低语,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眼光阴蛊又作了,眼前闪过无数片段:红孩儿在巫妖战场上布下离火阵,铁扇公主与通天教主密谈,甚至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在现代都市里握着青铜残片。画面最后,少女抬头,眼中竟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这到底是轮回?还是因果链的交织?"青崖喃喃自语。就在这时,白芷的小船终于靠近,她一把将青崖拉上船,掏出巫族的"凝血草"敷在他伤口上:"别说话!你的青铜血脉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但你的眼睛"
青崖伸手摸向眼睛,却现右眼滚烫,左眼冰凉,竟像装了两个不同季节的海水。他知道,这是窥纹与光阴蛊融合的迹象,可他没时间细想,因为共工颅骨正在快崩塌,归墟之眼的火种也越来越不稳定,海面开始出现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向中心。
"盟主!颅骨里有东西飘出来了!"火鸦少女突然指着海面惊呼。青崖抬头望去,只见共工的残魂从颅骨中飘出,那魂体庞大如山,却透明如纱,能看见里面缠绕的青铜锁链。残魂张口,竟出洪钟般的声音:"后生你可知巫妖量劫的真相?"
青崖瞳孔骤缩,下意识握紧劫灰扇。他听见白芷在身后倒吸一口冷气,听见火鸦遗族的哨声突然变得急促,却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共工残魂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十二祖巫本欲以青铜律重塑天地,让众生脱离天道桎梏却遭鸿钧镇压,封神榜不过是天道的遮羞布"
残魂说话间,青崖眼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巫妖大战时,红孩儿化作离火精魄,在共工怒触不周山时,悄悄将人族火种藏入归墟。画面一转,铁扇公主跪在通天教主面前,以焚天鼎为代价,换取截教弟子的一线生机。而在所有画面的最深处,有一棵巨大的青铜树,树上的每片叶子都刻着不同的因果,其中一片叶子上,清晰地映着青崖此刻的脸。
"原来红孩儿从那时起,就埋下了燎原火的种子"青崖低语,感觉眼眶酸。共工残魂点点头,继续说道:"青铜律不是天道的敌人,而是天道的镜子可沧溟那老东西曲解了祖巫的本意"
话音未落,残魂突然剧烈震动,青铜锁链出刺耳的摩擦声。青崖这才惊觉,沧溟不知何时爬回颅骨顶端,正疯狂催动剩余的祖巫力量,试图将残魂重新封印。"顾青崖!你以为听了几句遗言就能破局?"沧溟的声音里带着绝望,"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道不可违!"
青崖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共工残魂的影像开始模糊。危急时刻,他突然想起红孩儿灯焰中的画面,想起铁扇公主的"火焚因果,铜铸新生",想起自己后颈的火焰胎记——那不是红孩儿的火种,而是众生对自由的渴望!
"沧溟,你错了。"青崖站起身,无垢真火在周身燃烧,竟将青铜血脉逼成了火焰纹路,"天道不是棋盘,众生不是棋子。这因果链我来斩!"他挥动劫灰扇,扇面上的红孩儿虚影与他重合,竟在瞬间悟出了"逆丹术"的真谛——将金丹修为注入青铜器,以心火为引,烧断一切既定的因果!
章尾悬念:
沧溟看着青崖周身的火焰,突然想起青铜律古卷中的禁忌记载:"当火鸦衔来劫灰,当离火点燃心灯,那被天道碾碎的星火,将化作斩律之刀"他惊恐地后退,却现退路已被火墙封死:"你你难道想炼成无垢道体?那需要燃烧自己的灵魂啊!"
青崖却露出释然的微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与红孩儿的灯芯意识融合,那些被青铜律压抑的记忆纷纷涌来:铁扇公主抱着他逃离归墟,老艄公临终前的"火鸦"二字,甚至现代少女手中残片上的"青崖,归墟潮起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红孩儿的人间身,而是众生自由意志的载体。
"没错,我要烧的就是这具被因果束缚的肉身!"青崖暴喝一声,无垢真火骤然暴涨,竟将整个婴孩岛照得如同白昼。在火光中,共工残魂的青铜锁链纷纷崩断,归墟之眼的火种也开始朝着青崖汇聚。沧溟出最后的惨叫,被火焰吞噬前,他终于看清青崖眼中的画面——那不是单一的未来,而是无数可能的分支,每个分支里,都有一盏小小的心灯在燃烧。
共工残魂freed彻底消散前,将一缕祖巫精血注入青崖眉心:"后生替我们看看那没有天道桎梏的世道"青崖点头,却感觉左眼的光阴蛊突然爆出强光,他看见三日后的归墟:自己站在青铜巨树前,手中握着燃烧的"未定碑",而在巨树的根系中,竟缠绕着现代世界的光纤与电缆!
"这是?"青崖震惊地低语。画面一转,现代少女陈灯芯正在实验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却在青铜残片的映照下,显露出"青崖,因果链已松动,来o"的字样。少女抬头,眼中闪过与青崖相同的火焰胎记,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
归墟之水突然沸腾,青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虚化,却又无比轻盈。他知道,自己即将踏入因果链的最深处,去完成红孩儿未竟的事业。临走前,他将劫灰扇抛向白芷,扇面上留下一行火纹:"替我守好燎原盟,等我从未来归来。"
喜欢红孩儿传请大家收藏:dududu红孩儿传小说网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