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戌日丑时,朝歌城夜雾如熬铜汁。
顾青崖趴在商纣王宫的琉璃瓦上,底下的酒池肉林飘来阵阵甜腻的恶臭,池子里泡着的不是美酒,而是泛着铜绿的血水,水面上漂着无数青铜酒器,每个酒器上都刻着哭嚎的人脸。
“我的老天爷!纣王这老儿口味够重啊,拿人血当酒喝?”他捏着鼻子掏出青铜罗盘,指针正疯似的指向酒池中央的九曲桥。桥栏上蹲的石狮都生了铜锈,嘴里叼着燃烧的青铜灯,灯光映在血水上,把整个酒池染成了猪肝色。
“不对劲,”顾青崖摸着下巴,“铁扇阿姨的罗盘说这里有巫族祭坛,可咋连个巫师影子都没有?”
话音未落,池子里突然冒出个青铜脑袋,脑袋上顶着商朝的冕旒,却长着蛇的眼睛和蜥蜴的舌头。“擅闯者,投池喂蛟!”那脑袋嘶吼着,池底竟钻出条青铜巨蟒,鳞片上刻满甲骨文。
“我去!纣王的酒池里还养宠物?”
顾青崖慌忙祭出劫灰扇,扇面刚展开就被巨蟒咬住。他这才现,巨蟒的牙齿上全是凝固的血垢,每颗牙都嵌着半片玉简,正是《归藏易》的残篇。“不好!这是巫族的‘噬经蟒’!”他想起虬仙的警告,连忙将无垢真火注入扇骨。
哪知道火焰刚碰到蟒牙,竟瞬间变成青蓝色——那是被精血污染的征兆。巨蟒趁机缠住他的腰,鳞片摩擦出“咔嚓”声响,顾青崖感觉肋骨都快断了,突然想起玲珑塔里的哪吒残魂:“喂!熊孩子快醒醒!你家亲戚把我当麻花拧呢!”
玲珑塔里传来震天呼噜声。顾青崖气得牙痒痒,突然瞥见巨蟒的七寸处有个莲花状的伤疤,正是哪吒火尖枪留下的旧伤。
“有了!”他摸出乾坤圈碎片按在伤疤上,碎片突然爆出红蓝两色光芒,竟在巨蟒体内展开道莲花状的光盾,光盾每片花瓣都刻着“灵珠转世”的字样。
“嘶——”巨蟒出凄厉的尖叫,青铜鳞片纷纷剥落,露出底下跳动的烛火。顾青崖趁机挣脱束缚,只见巨蟒的腹腔里塞满了青铜鼎,每个鼎上都刻着“酒池肉林”四个字,鼎盖缝隙里渗出混混沌沌的血水,正是巫族祭坛的标志。
“原来祭坛藏在蛇肚子里!”
顾青崖恍然大悟,刚要跳进蟒腹,突然听见九曲桥上传来环佩叮当声。只见妲己挽着纣王的胳膊走来,美人儿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裙摆却沾满干涸的血渍,最诡异的是她的指甲,竟泛着青铜特有的冷光,每根指甲上都刻着祖巫的图腾。
“陛下,您看这池子里的血水,是不是比昨天更红了?”妲己的声音甜得腻,却让顾青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纣王眯着醉眼点头:“爱妃说得是,等集齐三千童男童女的血,孤王就能炼成不死丹了!”他话音未落,妲己突然袖袍一挥,池子里的青铜鼎同时浮出水面,鼎口喷出的不是火,而是万千青铜针。
“不好!是巫族的‘血祭阵’!”顾青崖连忙祭出燎原槊,槊尖挑起无垢真火去烧青铜针,哪知道火焰刚碰到针雨,竟引动了池底的青铜锁链——无数锁链从血水中窜出,每条锁链上都锁着个被剥皮的童男童女,他们的魂魄正被鼎口的吸力往里面拽。
“妲己!你竟敢用活人炼鼎?”顾青崖怒吼着催动玲珑塔,哪知道塔内的哪吒残魂突然爆出强光,竟在塔顶凝成三头六臂的虚影。
“以我盘古泪,破你血祭阵!”虚影怒吼着将乾坤圈碎片掷出,碎片瞬间放大成千丈巨圈,圈上的莲花纹竟活了过来,化作无数火鸦扑向青铜鼎。
就在此时,最大的那口青铜鼎突然出钟鸣般的震响。鼎身的祖巫图腾纷纷剥落,竟在鼎壁上露出半片残羽,羽毛上用祖巫血书写着:“取盘古右眼归墟之眼帝江”顾青崖见状大惊:“这是帝江的残羽!盘古右眼果然在朝歌城!”
“哈哈哈,顾小友,又见面了!”妲己突然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底下青铜铸就的脸庞,“当年祖巫帝江战死,魂魄就封在这鼎里,就等着你来送人头呢!”话音未落,她袖中飞出十二道青铜锁链,每条锁链上都挂着个燃烧的魂珠,正是青玄子的逆命丹。
顾青崖这才看清,妲己的青铜脸上刻满了《连山易》的卦象,眉心处嵌着枚莲子大小的混沌烛,正是昆仑墟那混沌烛的碎片。
“原来你是沧溟派来的!”他怒吼着将无垢真火注入燎原槊,槊尖突然爆出离火精魄——那是红孩儿涅盘时留下的火种,瞬间点燃所有逆命丹。
爆炸声响彻朝歌城。顾青崖趁机抢过帝江残羽,却见妲己的青铜身体正在崩溃,无数青铜甲虫从她体内钻出,每只甲虫翅翼上都刻着“天道棋子”的字样。
“顾青崖,你以为拿到残羽就赢了?”妲己的残魂狞笑着,“等着吧,当你点燃盘古右眼时,归墟里的通天教主就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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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商纣王突然拔出腰间的青铜剑,剑身上竟刻着原始天尊的符印。“妖女!竟敢骗孤王!”纣王怒吼着劈向妲己,哪知道剑锋刚碰到青铜身体,竟爆出万千截教仙魂的惨叫——原来这把剑是用万仙魂炼的。
顾青崖趁机跳进蟒腹,只见里面的青铜鼎都已裂开,鼎内滚着颗滴溜溜转的珠子,珠子一半是琉璃火,一半是混沌光,正是盘古右眼所化的混沌烛。他刚要去拿,突然听见玲珑塔里的哪吒残魂大喊:“小心!这是圈套!”
说时迟那时快,蟒腹突然合拢,青铜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竟在他周围织成大网。顾青崖连忙将帝江残羽和混沌烛一同注入玲珑塔,塔身顿时爆出红蓝两色光芒,竟在塔心凝成太极图案。
“以我灵珠血,破你青铜网!”哪吒残魂的声音震得塔铃乱晃,塔尖射出的光芒竟将青铜网烧出个大洞。
顾青崖趁机冲出蟒腹,只见酒池里的血水正在退去,露出池底刻满的祖巫阵图,阵图中央埋着口青铜鼎,鼎盖上用甲骨文刻着“原始天尊与沧溟先祖密约”。
他连忙撬开鼎盖,里面滚出卷竹简,竹简上的朱砂字正在飞消失,唯有最后一句清晰可见:“以青铜律为替劫,保阐教万代兴隆”
“我的老天爷!原始天尊早就和青铜海勾搭上了!”顾青崖惊得竹简都掉了,“难怪封神榜要缺角,原来是故意放青铜律进来!”话音未落,朝歌城的宫墙突然倒塌,青玄子的残魂骑着饕餮丹炉碎片杀来,丹炉里爆出万千噬魂丹,砸得地面“咚咚”作响。
“顾小友,把混沌烛交出来!”青玄子残魂狂笑着,丹炉里突然飞出十二道祖巫虚影,每道虚影都手持青铜兵器,“有了盘古右眼,贫道就能炼成混沌身,取代天道!”顾青崖咬牙切齿,突然想起帝江残羽上的字,将混沌烛顶在头顶,烛火竟瞬间照亮整个朝歌城,城墙上的砖缝里都渗出青铜光,隐约能看见无数仙魂在里面挣扎。
“这是万仙冢的仙魂!”顾青崖恍然大悟,“原始天尊把他们封在城墙里了!”他连忙将无垢真火注入混沌烛,烛火竟变成了紫色,正是融合了截教怨气的三昧真火。
“紫火焚天,破!”他怒吼着将烛火掷向青玄子,哪知道火焰刚碰到丹炉,竟引动了九天劫雷——第一道雷劈在混沌烛上,烛火里浮出帝江的残魂;第二道雷劈在竹简上,密约内容竟显现在天幕上;第三道雷劈在朝歌城墙上,无数截教仙魂趁机冲出,其中虬仙的残魂扔给他半块烧焦的令旗:“快去鹿台!盘古右眼在那儿!”
顾青崖接住令旗,只觉一股沛然魔气涌入体内。他望向青玄子残魂的方向,只见那老匹夫正收集着丹炉碎片,碎片里映出下一个目标——鹿台的妖阵。而在归墟之眼的深处,沧溟大祭司望着水晶球里的朝歌城,嘴角勾起冷笑,指尖划过青铜鼎,鼎内浮现出十二道祖巫虚影,其中帝江的虚影正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
“顾青崖,你以为拿到密约就没事了?”沧溟喃喃自语,“等着吧,当你点燃盘古右眼之时,便是我青铜律借通天教主重定乾坤之日”说罢,水晶球突然裂开,从中掉出枚青铜莲子,莲子上刻着顾青崖后颈的太极胎记,而莲子中心,正燃烧着一朵小小的琉璃火。
此时,朝歌城的夜风送来晨钟。顾青崖摸了摸后颈的青铜鳞片,又看了看手中的混沌烛,喃喃道:“原始天尊沧溟这盘棋下得够大啊”
玲珑塔里的哪吒残魂突然打了个哈欠:“喂!饿了!去鹿台找妖女要糖吃!”顾青崖哭笑不得,刚要训斥,却见塔内飞出道红光,竟是哪吒残魂凝成的火尖枪虚影,枪尖指着鹿台方向,枪杆上刻着半残诗:“朝歌城下埋铜鼎,纣王酒池藏巫觋。若问盘古右眼事,且看鹿台妖阵深”
顾青崖深吸一口气,将混沌烛贴身藏好。他能感觉到,后颈的青铜鳞片正在与混沌烛产生奇妙的共鸣,鳞片上渐渐浮现出十二道火焰状的纹路,正是十二祖巫的神纹。
风起云涌,朝歌城的仙鹤唳鸣响彻云霄。顾青崖回望了一眼酒池的方向,那里的血水已经退去,露出池底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锁链上还锁着无数未被解救的仙魂。他握紧燎原槊,身影消失在晨雾之中,只留下一道青铜色的流光,朝着鹿台疾驰而去。
此时,在鹿台的深处,一只青铜甲虫正爬过纣王的摘星楼,甲虫翅翼上刻着“盘古右眼”四个字,而它的目的地,正是楼底那座用万千仙魂祭炼的妖阵。
顾青崖的罗盘突然出异响,指针竟指向了摘星楼的中心,盘底浮出八个古篆:“鹿台妖阵,烛火通明”他勒住风火轮,望着远处鹿台的阴影,喃喃道:“妲己说的没错,这鹿台底下,怕不是藏着整个洪荒的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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