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事关生死存亡的较量,谁能够笑到最后呢?
郊野之外,郊野之外的一条小路。
一对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女,在午后的阳光下,在慢慢地行走着。
这时候,他们所行进的方向,大致上是自东南向西北,也就是远离驿站与官道的方向。他们的衣着,也就是粗葛麻步,也和普通的农夫村妇差不多的;若是仔细一看,倒是显得更为陈旧一些,还打了几个补丁,透出几分一路奔波、颠沛流离的气息。
大概是由于背向官道而行缘故,他们的步伐,甚是滞重、缓慢。
夕阳西下时分,他们走到了凤凰翅西北近十里处。
看看已然是夜幕渐合,只听那男丁这样说道:“晓露,此处离外家,还有多远啊?”
在当地方言之中,如果已婚男丁对别人说起外家,也就是外婆家的意思,不论是否已经育有孩子?
那个被称为“晓露”的村妇听了,露出几分为难的样子,低声说道:“铁朗,还有,还有十多里吧?”
那“铁朗”露出一丝苦笑:“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走快一点了!”
那晓露柔声道:“也就是十多里路了,你一个男丁,再过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了吧?”
“晓露,我,我是说,天也快黑了。到时候,高一脚低一脚的,只怕,只怕你走不惯……”
“娘家的路,我,我有什么不习惯的?”
“好吧,那就接着走吧。”铁朗边说边慢行着。
“铁朗,再走几里路,实在走不动了,再歇一下?”晓露一边回应着,一边向着西北方向,款款而行。
再过了一盏茶功夫,两人来到了一处山路口。
这一刻,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地,不过,借着微弱的天光,铁朗依然看得出来,这条小路,两边都是群山连绵,一时也看不清尽头。如此一来,这样的一条小路,倒像是一颗大钉子,钉向了那不知有多远的偏北一侧。而这条小路,隐隐就像这片大山的咽喉。
“站住,不许动!”突然,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惊雷一般,从偏西北一侧的山边传了过来。
铁朗露出几分惶惑的神情,循声望去。
“大胆探子,站住!”这一瞬间,另一个声音响起。
听得出来,这是两个不同的人所出的声音,不过,这另一个声音,和前者一样,都满是戒备与恐吓。
晓露抬眼望去之际,只见六七个盗贼摸样的壮汉,借着两盏灯笼所出的光亮,围了上来。再仔细一看,原来,这几个壮汉,除了每一个人都手持单刀之外,另有两个同伙则是右手持刀左手提灯笼。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看来,他应该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了。
铁朗和晓露本来也想着要解释些什么,然而,这几个人的刀尖,已然递到了眼前寸许处。
“先押回去再说!”又是那第一个声者的声音。
这样一来,不由分说,铁朗和晓露就这样被这一伙人五花大绑起来,强行押走了。
为了不让他们看清路径,那领头者还是蛮细心地,用两根布条蒙住了铁朗和晓霞的眼睛。
大约再过了一顿饭功夫,铁朗和晓霞眼睛上的布条,才得以解开。
晓霞睁眼看时,只见自己身处一个大厅的临近大门口处。对面的主位上,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军官打扮的三十来岁的汉子;另外两个人身着便装,除了年纪相差了二十岁左右,眉目倒是颇为相似。
那负责押解的壮汉,压低声音,跟身处主位的那三个人低声说了几句。而那三个人,也不时轻声开口,跟那壮汉交流着一些什么?
再过了一阵子,那壮汉沉声说道:“两位,在此,也要你们输得明明白白。介绍一下,这位军爷,就是江左三县的景然景将军……”
铁朗回应道:“也不知晓,是不是水井的‘井’?”
那壮汉倒也客气,解释道:“兄弟,放明白点,不是水井的‘井’,而是风景的‘景’……”
“我们山野村民,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哪儿懂得这两个字怎么写,又有什么区别?”晓霞接了这样一句。
那壮汉倒也不生气,接着说道:“这位,就是黑风寨的骆寨主……”
说着,指了指那距离景将军较近的那位年长者。
那骆寨主倒也是蛮客气的,竟然冲着铁朗和晓霞抱了抱拳,像是在行礼致意的样子。
铁朗和晓霞微微侧了侧身子,应该是不想受此大礼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