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少卿抬眸深深看了眼叶怀,转身走了。
…
“少君…可还撑得住?”
刚踏入北院前厅,时少卿只觉眼前一阵黑,双腿仿若被抽去了所有气力,顿时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少君!”
师阙惊呼一声,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扶。
时少卿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他只觉脑袋昏沉得好似灌满了铅,沉重得厉害,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为了不让自己彻底倒下,他下意识地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师阙身上,声音沙哑:“阿阙…”
师阙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将时少卿稳稳扶住。
他另一只手迅搭上时少卿的脉搏,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少君…莫要憋在心里。”
师阙声音低沉,试图安抚眼前的时少卿。
时少卿眼眶微微泛红,眸中似有水光闪烁。
他嘴唇嗫嚅着,过了许久,才声音颤抖着开口:“阿阙,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师阙紧紧握住他的手,力度适中,仿佛要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传递给他,一字一顿道:“少君,这里是长老院,不会有任何危险。”
…
一连数日,他都显得恹恹的,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对周遭的一切都兴致缺缺,任凭何物都难以勾起他半分兴趣。
“少君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妨告知属下,兴许能为您分忧。”
时少卿将一件厚实的袍子拢在身上,移步至院中的躺椅旁坐下。
他整个人陷进躺椅里,脊背弯曲,似是被无形的重负压得有些直不起身。
医师则端坐在不远处的矮凳上,动作娴熟,正专注地为时少卿脖颈处的伤口上药。
午后的阳光倾洒而下,如一层金色的薄纱,暖暖地笼罩着院中的每一寸角落,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惬意的气息。
“阿阙,你说……阿怀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呢?”
时少卿微微侧头,看向师阙,语气里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探寻。
师阙垂眸,视线落在医师专注上药的动作上,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未曾作答。
时少卿脖颈处的伤口倒不算深,只是伤在这样特殊的位置…
他在宫中寻死过?
时少卿脸上那道狰狞的伤,已然彻底痊愈,再不见当初那骇人的模样。
时少卿目光微黯,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轻声呢喃道:“我竟也会为了他,和那涂牧歌拈酸吃醋。”
医师细致地给时少卿脖颈上的伤口上好药,随后恭敬地行了一礼,步伐沉稳地退了出去。
待医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师阙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搭在时少卿的额头上。
时少卿乖顺地侧过头,让他能够更清晰地探查自己的体温。
此刻的他,像是陷入了某种自我厌弃的情绪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开口:“阿阙,你瞧出什么来了?”
师阙收回手,目光中满是心疼,缓缓开口:“少君去了一趟宫里,回来后这身子便大不如前,差得太多太多了。”
“嗯?”时少卿有些疑惑地轻哼一声,似乎没料到师阙会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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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受苦了。”师阙神色凝重,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心疼。
时少卿听闻,忽然笑出了声,那笑容却未达眼底,眼角似乎隐隐泛起一层水雾,似有泪光闪烁。
师阙赶忙拿起准备好的手帕,温柔递上,轻声道:“少君。”
…
这已经是连续第五日未见叶怀的身影了。
时少卿缩在屋内,不敢迈出房门半步,满心都是对出门就会撞见玄知许这件事的恐惧。
那日玄知许出现在他面前时的目光,如利刃般刻在他的心头,每每回想,都让他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