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白慎行神情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切,问道:“二公子心情可好些了?”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时少卿一瞬间愣住。
心底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他眉眼弯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来,轻声说道:“好多了,谢谢你。”
“少君。”
这声呼唤突兀地响起,时少卿和白慎行同时转过头,循声望去。
“阿阙?”时少卿抬眸,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看着白慎行朝着自己拱了拱手,神色间带着几分恭谨,轻声说道:“下官先进去了。”
说罢,不等时少卿回应,便匆匆迈步离开。
时少卿别过头,不想去看白慎行离去的背影。
他弯下腰,从脚边捡起一颗石子,毫不犹豫地朝湖里砸去。
“咚。”
沉闷的声响在湖面炸开,水花伴随着声响高高绽起,似是带着满心的无聊。
然而,这绚烂却转瞬即逝,在眨眼之间便重重坠落,最终只留下一圈圈不断扩散的涟漪,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落寞。
“少君…为什么还要去找君上。”师阙看着时少卿,目光中满是痛惜与不解,忍不住轻声问道。
时少卿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师阙,却并未作答。
此时的他,长身玉立,即便身着侍卫劲装,却依旧周身散着一股难以抵挡的贵气,仿若与这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师阙微微皱眉,快步走到时少卿身边,伸出手想要将他扶起。
然而,时少卿却像是有所察觉一般,侧身轻轻躲开,动作虽轻,却透着不容拒绝的疏离。
师阙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呼吸猛地一滞,眼中满是复杂:“少君,你不该如此的。”
不该如此轻贱自己,不该在这深宫中独自隐忍承受着一切。
“那我该如何?”时少卿缓缓站起身,步伐沉稳却带着一丝倔强。
他缓缓走到师阙面前,目光直直地锁住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那你且告诉我一个万全之策?”
师阙一怔,看着时少卿那被仇恨与不甘填满的双眼,心中一阵刺痛:“报仇固然重要,可……可你日后若一直过活在仇恨中,岂非被域主控制了一生?”
师阙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时少卿的心口。
他往前走了一步,瞬间将师阙逼退一步,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那我该如何?你说啊!”
“少君是被他逼迫,不得已才如此,可为何不借长老之势扳回一局?为何要以身犯险?”
师阙紧盯着时少卿,目光中满是焦急与痛心,试图唤醒他内心深处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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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少卿听闻,身体一震,随后缓缓垂下眸子,沉默不语,似乎在无声地抗拒着这些话。
“长老院…”时少卿的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长老院不会帮我。”
“会的!他定是会护着你的。”
师阙急切地盯着时少卿,试图用坚定的语气给予他力量:“你不能如此自暴自弃,少君。”
“可他觉得,我变成这样,是我咎由自取,所以玄知许才会这么对我…”
时少卿别过头,眼神空洞地看向远处的湖面,声音低沉而绝望:“阿阙,我当真是没办法了。”
湖面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涟漪,仿佛也在为时少卿的悲叹而微微颤动。
他在我和涂牧歌之间,永远都选择了涂牧歌。
既如此,自己又凭什么相信,他会在自己和玄知许之间选择自己。
“那时长老并不知你在宫中究竟遭遇了何事,自是不愿贸然与君上为敌。”师阙急切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为时少卿打抱不平的愤懑。
“他不知道?”时少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透着无尽的凉薄:“不知道?那为何会说那些话?”
时少卿冷冷地盯着师阙的眸子,目光中仿佛结了一层冰,话语也冷得彻骨。
“他不知道的时候尚能对我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如今知道了,只怕会更加嫌恶我,又怎会真心帮我?”
自己不过是个被玄知许强迫的可怜虫,一个不堪入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