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知许在沈连安身边坐下,温声道:“今日出去,可还遇到长老院的人了?”
沈连安轻轻摇头:“今日没遇到了。”
“那便对了。”玄知许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深意。
“哥哥做了什么?”沈连安好奇地追问。
玄知许唇角微扬,轻笑:“哥哥派人把长老院的树浇死了。”
“哈哈。”沈连安不禁失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哥哥真是”后半句在唇边转了几转,终究没有说出口,但那意味深长的语气已足够表达他的想法。
太幼稚了。
待玄知许离开后,沈连安这才唤道:“齐大夫?”
“臣在。”齐锡玉恭敬应声。
“这般将长老院闹了一通,只怕会加剧矛盾。”沈连安声音轻缓,却带着几分解惑的意味:“当真只是浇死了树?”
齐锡玉垂,指尖微微颤抖:“臣不敢说。”
沈连安微微侧头,意味深长:“我又不说出去,你怕什么?我便说是从外边听来的。”
齐锡玉沉默片刻,终于压低声音:“君上假借拜访之名,支走长老,用热水浇死了长老院的所有树,只留了一棵百年松树尚存生机。”
他顿了顿,似是在组织语言,又道:“后来君上还亲自前去,将长老用麻袋捆绑,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通,据说打断了一根棍子。”
沈连安眉头微蹙:“长老可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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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锡玉连忙摇头,这才意识到沈连安看不见,连忙道:“长老院没有寻麻烦。”
沉默良久,齐锡玉又补了一句,语气中难掩敬佩:“都这般了,长老院都没寻麻烦君上雷霆手段实在令人佩服。”
沈连安挑了挑眉,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
窗外,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命运的纹路,曲折却充满希望。
…
玄知许听闻这两日沈连安的眼疾好转,换药越勤勉,便特意遣人到宫门口传话给柳弦。
那传信的侍从快马加鞭,却只来得及见到柳弦离去前的背影。
这位药神阁的少东家已提前启程,踏上了返回浔洲的路途。
齐锡玉安静地走在沈连安身侧,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二公子可认得这里的路了?”他轻声问道。
沈连安唇角微扬,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光彩:“认得一些了,眼睛也能看到一些了。”
“能看到一些了?!”齐锡玉心头一喜,连忙追问:“能看到什么了?”
沈连安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面向齐锡玉,眼睑低垂,声音轻柔:“能看到人影。”
药效已然显现。
“齐大夫。”沈连安忽而转换了话题,语调平静:“你可听说过以前的二公子?”
齐锡玉伸出双手虚扶着沈连安的手臂,沉吟片刻才开口:“听师父说起过。”
“你师父是?”
“家师便是先前为二公子看诊的傅医师,如今已近辞官之年,正准备返回学院任教,近日还在医师院教授我们这些后辈。”
沈连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二公子是个怎样的人?可好相与?”
“臣只知二公子身子羸弱,师父常为他诊治。”齐锡玉回答得谨慎。
“哦?身子不好?”沈连安语气微扬,带着几分揶揄:“可二公子不是丹修吗?丹修能调理自我,体魄应当强健才是。”
齐锡玉捕捉到了话中的试探之意,垂眸道:“这臣也不知详情。师父从未过多提及。”
沈连安沿着长长的宫道缓步前行,顺口问道:“那他提过什么?”
暖风拂过面颊,带来几分慵懒的气息。
“师父倒是说过。”齐锡玉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小公子常反抗君上只是…”
“只是什么?”沈连安立刻捕捉到了话中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