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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叫你碰了没有!”妈妈连忙把购物袋夺过来,心疼地拍打着包装袋。
似乎上面沾了无数脏东西。
我咧咧嘴,本想笑着说:“妈妈,我只是碰了下外包装袋,又没弄脏里面……”
可迟疑了下,我改口道:“妈妈别生气,我走。”
可一转身,我突然看到了面色冷凝的后爸。
我缩了下身子。
我一向害怕他,身形高大,面色威严冰冷。
每次看见我,他都要像呵斥狗一样啐我两下:“怎么又来了?滚回你家去。”
这次,他依然这样,紧皱眉头,看向我妈道:“你怎么又和她见面了?”
我低着头,怯懦着说:“我这就走了,这就走了。”
我弓着身子跑远了,这时,妈妈突然追上了我。
她塞给我五块钱。
我抬头,充满希望地看向她。
她这是……在关心我吗?
可她轻轻别开脸,道:“以后在路上碰见了,别叫住我,也别喊我妈妈了。囡囡最近吃醋厉害,回家要吵我的。”
原来,给我钱的意思,是想快把我打发走,让我以后别喊她啊。
我收下这五块钱。
这张纸币上,还残留着淡淡的余温。
我贪婪地抚摸着钱币,感受她留下的最后的温度。
4
我在大街上流浪。
不知不觉,走到了爸爸的新家附近。
因为刚下了厚厚的大雪,我的整个脚掌都冻得像冰块一样,又冷又疼。
恰好,爸爸开着车回来了。
“念一?”他把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紧皱眉头的脸,“不是叫你别联系我了吗?怎么不去找你妈?”
我失望地垂下头。
每次都是这样,他们离婚后,爸爸让我去找妈妈管,妈妈让我去找爸爸养,我像一个皮球般被他们踢来踢去,最终没人管我。
我乞求般望向他:“爸爸,老房子里没有暖气了,我只有秋天的单衣,真的好冷……”
爸爸看着我手臂上的冻疮,沉默了一会,终于道:“算了,你来住一晚上,明天快回去。”
他让我坐上了车。
弟弟也在车里,他穿得很漂亮,像小王子,正不悦地看向我,问爸爸道:“这是谁啊?又脏又臭的,爸爸你为什么要让乞丐进我们的车子?”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没见过我,自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喜欢“抢”他爸爸的“姐姐”。
爸爸微微叹了口气:“来借住一晚的……保姆亲戚家的孩子,明天就走了。”
我低下头,把自己的双脚往后缩。
努力憋住眼眶的泪水。
爸爸,因为你离婚了,我就不配称作你的女儿了吗。
到了爸爸的新家。
是很大的别墅。
保姆打开门,把弟弟抱了出来,欢声道:“小少爷,刚从迪拜旅行回来,累坏了吧?”
弟弟昂起头:“这次没玩够,爸爸答应我下个月再去一次呢。”
我顿时心里有些酸涩,跟着下了车。
爸爸,你送弟弟出国玩,给他配专门保姆,却不肯给我二十块钱买止疼药……你知道吗,那一天,我是生生疼晕的。
突然,爸爸拦住了我,犹豫道:“今天是墨昂的生日宴,请了很多客人。墨昂还小,不喜欢外人,你先去地下室凑合一晚上吧,别在生日宴上露面。”
我望了一眼,灯火通明下,一个十几层的蛋糕被光线勾勒出金边。
弟弟兴奋地扑向爸爸:“爸爸,你说要给我的全球限量版变形金刚都准备好了吗?”
爸爸把弟弟举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边走边笑道:“臭小子,早一个月就给你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