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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睡得不舒服吗?怎么黑眼圈这么严重?”
我干笑一声:“有点紧张,睡不着。”
顾颜淡淡地笑了一下:
“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用紧张。”
我点了点头,昨晚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想法在此刻再次升腾起来。
我想问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但我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只是因为把我当作弟弟。
酒会上,我不远不近地跟着顾颜,她身上独有的特调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过来。
我心神不宁,一时间也没听到别人说的什么。
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是我的远房大伯,端着酒杯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
“晏之啊,你哪里懂得做生意。不如把公司交给我打理,你只管每年拿分红就好了。”
他身边的几个旁支也跟着附和,话里话外都是我不配继承家业的意思。
我还没开口,身边的顾颜就冷笑一声。
她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冷厉如刀。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他的决定指手画脚?”
大伯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顾颜!你不过是我们顾家养的一条狗,怎么跟主人说话的!”
顾颜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养的一条狗?”她笑了,“很快,你就会知道,到底谁才是狗。”
她转过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了我的手。
她看向我的眼神,温柔又缱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爱意。
“我顾颜这辈子,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全场哗然。
我震惊地看着他,心脏狂跳不止。
酒会结束后,顾颜送我回家。
车里很安静,我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到了家门口,我刚要下车,顾颜却拉住了我的手。
她看着我,眼底翻涌着压抑了多年的情感。
“晏之,”她声音沙哑,“我等了你十年。”
“我等你长大,等你懂事,等你……看到我。”
“可是你一转身,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我的心狠狠一颤。
“你……”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她打断了我,“我父母是为你父亲顶罪死的,他收养我,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给我一个身份。”
“对外宣称是姐弟,只是为了在那个吃人的圈子里,更好地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我的姐姐。
她看着我震惊的表情,苦笑了一下。
“小时候,我被别的孩子欺负,打得头破血流,是你,偷偷从家里拿了糖给我吃。”
“你对我说,‘姐姐,吃了糖,就不痛了’。”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护你周全。”
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
那个浑身是伤,却倔强地不肯哭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成熟明媚的女人,重合在了一起。
我的眼眶,一点点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