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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2页)

想着瀛洲学宫虽为新宋求学圣地,可学童多数是宗室贵胄、高官嫡系,门户之见犹深。

他们出身闽西商贾之家,在那等环境中,必然会因身份而低人一等,朝夕相处间,恐怕要备受冷眼歧视,于他心性修为恐非益事。

反观六公子汉昕,年方十岁,性情活泼开朗,心思纯良,遇事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这般心性,适应能力自然更强些,纵使初至异地,面对陌生环境与人物,想来也能更快地融入其中,不至因出身之别而过于郁结于心。

思及此,我略整心神,向大娘子恭敬一揖,温声答道“回岳母的话,小婿细细思量过了。六公子汉昕或更为合适。”

大娘子眼中泛起欣慰与感慨交织的神色,轻叹道“那瀛洲学宫门禁森严,非天潢贵胄、便是三品大员嫡系方能踏入。寻常寒门纵有英才,也难叩其门。你为陈家儿郎如此筹谋打点,这番深厚心意……着实让老身不知何以为报。”

见她言语间情真意切,我忙躬身再揖“岳母万万不可如此说。晚辈既蒙岳丈、岳母垂青,许以薇儿,则陈家之荣辱、门庭之休戚,便已是晋霄份内之责。能为弟弟前程略尽绵力,是晚辈应当应分之事,岂敢当岳母如此谢语?”

此时,陈卓与张文翰夫妇伴着钟秋霁走进了茶寮。

陈薇的娘亲二娘也随后而至。

陈薇柔声向母亲问了早安,钟秋霁情绪有些低沉,进屋也不跟我搭话。

二娘朝我略一颔,恰有风过,茶寮门帘被吹得剧烈摆动,哗啦作响,而她衣袂鬓却纹丝未动,仿佛周身笼着一层无形的气墙——我从陈薇处知道她娘亲会功夫,可没想到她的内家功夫已臻化境,周身气劲圆融自如之象!

二娘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极轻地叹了口气,转身拉住陈薇的手,低声说出一长串我全然不懂的方言。

我正自茫然,却见席间众人目光齐齐望向陈薇。

这一瞬间我才恍然大悟,怨不得我一点儿也听不懂,二娘说的并非闽西某地土话,而是音方式颇有几分相似的南越语——青云门有察子说南越话的。

陈薇身子一晃,少女白皙的面颊褪尽了血色,怔怔望着青砖地。

我有些担心,将陈薇微凉的小手紧紧攥入掌心,目光探寻地望向她。陈薇却只是对我勉强牵起嘴角,淡淡一笑。

二娘沉默着走到软榻前坐下,端起青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茶烟袅袅,模糊了她低垂的眉眼。

大娘柔声问陈薇“你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薇似是心情激荡,还在神情恍惚,十娘子见状,“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模仿着说书人的腔调道“我今日也当一回通译,显摆一下,二娘说呀——”,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含戏谑地扫了一眼陈薇“薇丫头年纪还小,身子骨娇嫩得像初春的柳条儿,虽说她对你也是一百个钟意,暖床之时情炽如火,教君恣意怜——不过你可不能摘了她的红丸!老爷将她指配给你,没有先嫁平夫,可是出身不正呀,将来怎么跟那些名门贵妇……”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笑得弯了腰。

大娘嗔怪地打断“十妹!就你话多!”眼神飘向二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转头对陈薇“薇儿,告诉你娘,你爹的安排才是真正面面俱到的,也是为了你好。”

陈薇渐次宁定了心神,方才失血的颊边恢复了血色,才小声和她娘做了通译,二娘却只沉默不语,正要转脸再向大娘说什么的时候,陈薇微微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向她娘亲使了一个眼神。

大娘子见状便起身说要回去礼佛了,领着二娘一同站起,将空间留与我们。

行至门前,她又停步,回身望来。

这位主持中馈、仪范雍容的老夫人,目光温润而深沉,对我这个陈府未来的女婿柔声说道“晋霄,你如今已算得是我陈家的“一半个女婿”了,我家老爷对你寄望更深,也会用心辅佐与成全你,只望你日后能成为陈氏一族新的主心骨。”说罢,她看了一眼陈卓与陈薇,最终将目光落在薇儿的身上。

我当即敛容正色,后退半步,向她端端正正揖了一礼,沉声应道“晚辈必竭尽所能。”

眼前这对姐妹,一位风韵动人的闺中少妇,一位豆蔻年华的青涩娇柔。

二人并肩而立,恰似春庭枝头并蒂初放的双生芙蕖,一株秾艳欲滴,一株含羞待放,在微风里轻轻依偎,教我见了,怎能不心生无限怜爱!

大娘又让陈薇将她的话译给她娘听,陈薇执起母亲的手,用南越软语轻声解释,其间眼波自我脸上掠过数次。

大娘和二娘出门时,又再次把陈薇叫了出去。

留在室内的十娘,一面寒暄着,安顿众人坐下来,招呼下人奉茶,对张文翰柔声说道“文翰,一会儿我们一同去看看庄子,务必让你娘子亲自牵着晋霄的手,往人多处去!”

张文翰僵硬地点着头,目光在陈卓与我之间徘徊片刻,深吸一口气“昨夜我与卓妹深谈过了。承蒙李公子垂青,眼下先以侍寝之名与李公子相爱,待得方便之时,再操办喜事,私嫁于他。”

他顿了顿,拱手道“恭喜晋霄贤弟娶得美人归!亦恭喜卓妹终嫁得如意郎君,我只希望你们早日合体,省得夜长梦多……”

陈卓咳嗽一声,向他使了个眼色,俏脸微红,虽晨间已透秋凉,额角鼻翼却仍沁出细密香汗。

十娘含笑问秋霁“我听说你想让晋霄做清秋的平夫,他忙得过来吗?”

秋霁沉默了一会,强笑道“她最后还是选了“玲珑鉴”的孙少爷为平夫了。”

陈卓脸色骤然一变,急道“我早同她说了多少次!那孙家子是个什么名声,她不是满口应我定会断干净?怎么竟——”一把抓住秋霁的胳膊“秋霁,你万不能应!绝不能应!”

秋霁眼中尽是压抑的痛楚,沉默了许久才黯然道“已经……没有办法了。昨夜他们已然那个了……”

他怔了半晌,才从怀中取出那枚印章递向我“她托我问你愿不愿意做她第二个平夫,若能在此等她两月,她……自是万分欢喜。”

我平静地接过印章,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最多只能在此待上十余天。大哥,凡事往好处想。她既应了你,也必会信守承诺。”

陈卓向我一摆手,语气愈急切“清秋心地单纯,有些话我从未与她明说——他和宋嗣良常私搞“解佩集”,一回便是十数个汉子!若孙福宝成了她的相公,还不知要如何作践她!”

她恳切地望向秋霁“你这般爱她,岂能因她把身子给了孙福宝,便将她舍了?”

秋霁听她说出这般诛心之言,一时脸色煞白,涕泪俱下“你当我昨夜不曾拦过?她已是鬼迷心窍了啊!”说罢蹲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古礼中,“解佩集”本允女子与五至七名男子共度一夜,《礼经考据》借“三阳开泰”之数,改为三人。

可是这十余年,承平已久,世风糜烂,七八个男子已经不算什么了。

不过无论人数多寡,遵的什么礼法,皆需要正夫肯——可一旦嫁了人,正夫即便不从,又能如何?说不得反被那平夫来个平转正,夺了位份!

十娘与张文翰忙上前宽慰秋霁,好一番劝解,方令他与陈卓渐复平静。

“晋霄,午后我爹爹回府,乌衣红之事,还须再与你商议一下。”秋霁恸哭之后,似已心灰意冷,然后强撑着笑意对众人道,“平婚燕尔定在半月之后,请大家都过来喝喜酒。”说罢便匆匆回城,说要和梅清秋的平夫再谈一谈。

待他离去后,张文翰无比感慨“这孙家与我家亦有生意往来,我见孙福宝行事尚知晓分寸,怎地这一年多,竟变得如此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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