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觉得呼吸困难吗?”
“没有。”她的担心是表现在脸上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担心他。
宋时微摸摸谢屿舟的额头,没有发烧,手放下来的时候,碰到了他的手,“你手好凉。”
“给我捂捂。”男人抓住她的手,微砾的指腹摩挲她掌心的厚茧。
重逢至今,他们牵过许多次手,要把过去的时光补回来。
没有哪次是像今晚这样平静。
安静的夜晚,降低人的心理防线,药水缓缓流入体内,谢屿舟试探问:“七年你都在这。”
地球这么大,国内14亿人口,想找到宋时微,犹如大海捞针。
他没有放弃过。
宋时微平和笑笑,“对,临港挺好,我怕冷,这里冬天最多穿个大衣就行了,不用裹成粽子。”
一起讨论过高考志愿,跟着本心走,临海是她想去的城市之一。
最终和妈妈选择在这里生活。
那又是什么驱使宋时微回了南城呢?
谢屿舟在临海呆了一天,关于她手上的茧有了初步的答案。
外乡来的孤女寡母,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十八岁的女生,没有学历没有力气,如何在大城市立足?
经历过多少困难,才能开得起带门面的早餐店。
而早餐店挣得是辛苦钱,需要凌晨四点之前起床,前期为了降低成本肯定不舍得雇人,他不敢再深入想下去。
输液管的液体安安静静向下流动,到最后,不知是谁给谁捂手。
好在疹子慢慢消了下去,剩下的涂点药膏。
夏季的夜晚凉风徐徐,裹着星光踏着影子回家。
宋时微给孟新允发信息,【孟助,你知道谢总的过敏情况和饮食禁忌吗?】
身为谢屿舟的太太,却要从他的助理那里得知他现在的情况,属实不合格。
孟新允秒回,【太太,我发给你。】
身为老板爱情的保镖,站好每一班岗。
谢屿舟牵住她的手,提醒道:“小心脚下。”
上了年代的老旧小区,没有电梯,光线昏暗,需要徒步爬楼。
宋时微:“好。”
葛书韵在客厅等他们,着急问:“怎么样了?”
宋时微换拖鞋,“没事了,妈,你快去睡吧。”
葛书韵:“我给你们做点饭。”
宋时微:“我不饿。”时针已经过了10点,妈妈平时八点不到就要睡觉。
谢屿舟附声,“我也不饿,妈,您早点休息。”
葛书韵这才愿意回房间。
晚餐吃到一半折腾进医院,是天生犯冲还是老天的暗示?不得而知。
宋时微轻声问:“你确定不饿吗?冰箱里有粉、面条。”
说不饿是假的,她不想妈妈劳累。
谢屿舟跟着她进了厨房,“面条,我来做。”
宋时微:“算了,你是半个病人。”
白天匆匆放东西换衣服,谢屿舟没有好好观察这间屋子,六十几平的老户型,家具充满岁月的痕迹。
从家装装饰能看出她们在尽力装扮这个家,郁郁葱葱的富贵竹、白色风铃花。
“吃饭了。”
两碗普通的素面,卧了一个荷包蛋和几片青菜。
暖白色灯光下,两个人安安静静吃面。
如果当初她没有离开,他们大学也许就会这样,在学校外面租个房子,一起做饭生活。
可是她不愿意他和她窝在几十平的屋子里。
面被吃光,谢屿舟主动洗碗。
宋时微找出睡衣,抱在怀里,“我先去洗澡。”
在等她洗澡的空隙,谢屿舟坐在桌边打量这不足10平方的朝北次卧。
桌子上方是一面毛毡照片墙,记录了他没有参与的她的时光,她和
妈妈去爬山,她去看了日出,过生日许愿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