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翊像回到主场,拉开椅子坐下,“他怎么也在?”
阚晴岚睨他,“你在这才奇怪好吧,人家合法夫妻,来看丈母娘。”
“哦。”梁景翊斜倚靠在扶手上,胳膊架在椅背,面向谢屿舟,“我的建议你真不考虑吗?谢总。”
谢屿舟卷起半截衣袖,悠悠倒茶水,“我考虑和你哥说,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唯一一个不知情的阚晴岚,疑惑问:“什么建议?”
宋时微难以启齿,不是正常人会想到的东西,梁景翊却脸不红地说出来。
阚晴岚唾弃他,“世风日下,现在知三想当三是一点都不装了啊。”
梁景翊:“那咋了,我都不介意做小。”
新中国思想解放的时候,把他漏下了,不对,是太超前了,他敢说,阚晴岚都不敢听。
有了梁景翊,整顿饭不再安静,天生的话痨,谁都捂不住他的嘴。
趁阚晴岚不备,宋时微悄悄扫码买了单,多付了点钱,在她们刚到临港时,多亏了好心人的照顾。
她们两个女生去旁边逛街,谢屿舟单独找梁景翊,面色凝重说:“聊聊。”
梁景翊:“好。”
谢屿舟和他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微微大学做了多少兼职?”
梁景翊抱起双臂,“你问她啊,我是不可能透露的,除非你答应我的建议。”
谢屿舟眸色变暗,凛声道:“她不是物品,不能共享更不能让。”
“那就无可奉告了。”
梁景翊敛了吊儿郎当的态度,站到谢屿舟的对面,和他直视,正经说:“她如果想告诉你自会和你说,她不说,说明她不想让你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当不知道不就好了,调查清楚又能改变什么呢?事情都发生了不是吗?何必再问呢。”
谢屿舟发觉,他小瞧了梁景翊,这人比他想得要通透。
“好了,我有事先撤了,不想看见你。”梁景翊的眉心闪过一丝落寞,留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她过得开心幸福就好。”
阚晴岚下午突发有事情,被学校叫走,宋时微带着谢屿舟继续逛校园。
两个人走在绿荫小道,在湖边亭子歇息。
看野鸭在湖中心嬉戏打闹。
谢屿舟看向碧绿的湖水,佯装不经意问:“你没和我说过你大学的事情。”
没有他的存在,她在大学过得依然很开心,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和邻居,考上了研究生。
只要她过得好,挺好的。
宋时微趴在栏杆处,手指顿住,两只手搅在一起,“没什么特别的事,天天三点一线的上课,下课后做做兼职,帮下我妈的忙。”
“你很缺钱吗?”
谢屿舟偏头看她的侧脸
,便于随时把控她的表情。
根据今天收到的几份信息,拼凑了事情的大致轮廓,刚入学做兼职,后来开小摊,
他记得她家里条件中等,不算穷,不需要这么辛苦。
宋时微坦然笑笑,“没有,社会实践,毕竟我们要学市场营销和广告,兼职是锻炼的机会,谢总应该也做过实践类课程吧”
谢屿舟盯着她的眼睛,“做过。”
宋时微抬头看了眼日头,“你热不热?要不要回去?临港和南城不一样,夏季很长。”
长到似乎从七年前的谢师宴开始,直到现在仍未落幕。
最难过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人是不会让喜欢的人看到她最狼狈的样子。
谢屿舟:“走吧。”等她愿意开口的那一天吧。
行至半路,晴空万里,落下骤雨。
她们没有带伞,宋时微牵着谢屿舟的手,奔跑在雨里,“快跑。”
手牵手踩了一路的水花。
谢屿舟看她的身影,恍惚回到七年前。
大雨没有停止的迹象,到学校门口有不短的距离,宋时微望望四周,拉住他跑到附近的一幢房子下躲雨。
“临港就是这样,说下雨就下雨。”
宋时微的头发被雨淋湿,衣服粘在身上,她却不恼,伸手去接水玩。
雨水在她手心里成了一朵朵透明的花,
谢屿舟望着她的侧脸发呆,这次完全与七年前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