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谭坊对松似月笑了笑,大力拍了拍手掌:“大家都听好了,距离演出还有十五分钟,都抓紧时间准备起来,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esp;&esp;大家纷纷答应。
&esp;&esp;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大家排队候场的时候,青羊突然捂住肚子弯了腰一脸痛苦:“谭团,我肚子疼……”
&esp;&esp;“要去洗手间就快点,这马上开始了……”谭坊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esp;&esp;青羊捂着肚子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esp;&esp;她这一去就是好几分钟,眼看演出的时间就要到了,主持人嘴皮子都快磨起泡,却还不见青羊出来。
&esp;&esp;谭坊急了,松似月说:“老师,我去看看她……”
&esp;&esp;“也好,你小心点!”谭坊招呼松似月。
&esp;&esp;“青羊?你还好吗?”松似月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静悄悄的,隐约传来几声痛苦的低吟。
&esp;&esp;松似月紧走几步。
&esp;&esp;青羊浑身冷汗,捂着肚子蜷缩在卫生间的隔断里。
&esp;&esp;她抓着墙壁,几次想要站起来,却都没有力气。
&esp;&esp;松似月赶忙上去搀扶她。
&esp;&esp;几分钟以后青羊被紧急送往医院。
&esp;&esp;松似月则坐在梳妆台前被五六个妆发老师包围着抢妆。
&esp;&esp;谭坊急得直跺脚:“都怪我,上次就说在舞团里选个替补出来,可这些丫头们一个个都不愿意,打算从外面找,一时间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倒霉,每次来都要救场……”
&esp;&esp;“救场如救火,”松似月被团团围着又热又闷,声音有点含糊,“您就别担心了,我上次不也顺利救场了吗?不要紧的……”
&esp;&esp;“可是……”谭坊想说松似月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合适。但其他人都不知道松似月怀孕,他也只好不说了。
&esp;&esp;为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谭坊亲自抓了一把防滑镁粉,确定没问题之后才让松似月去踩。
&esp;&esp;他小心翼翼的模样把松似月都逗笑了。
&esp;&esp;松似月其实对自己身体是有数的,她常年保持运动,体质本来就比一般孕妇要强一些,又加上她有丰富的舞台经验,十几分钟的一个剧目不成问题。
&esp;&esp;音乐声响,松似月跟舞者们排列整齐上场。
&esp;&esp;眩目的灯光把她笼罩其间,松似月翻飞的裙摆像草原上的精灵。
&esp;&esp;台下一阵又一阵如雷的掌声响起,谭坊骄傲之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esp;&esp;还好演出顺利。
&esp;&esp;舞者们鱼贯而入谢幕,松似月c位出场。
&esp;&esp;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施施然向观众席行礼。
&esp;&esp;谭坊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
&esp;&esp;南湘舞团有个惯例,那就是演出结束之后演员站在台上,等观众全部散场之后才离开。
&esp;&esp;然而这次演出主办方不止邀请了南湘舞团一家。
&esp;&esp;飒雅舞团也被邀请在列。
&esp;&esp;罗暮乐没事人一样跟谭坊打招呼。
&esp;&esp;上次的事情,荔枝在圈子里狠狠沉寂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竟然又回到飒雅首席的位置。
&esp;&esp;她没过来跟松似月打招呼,只远远看了松似月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esp;&esp;舞台到休息室的路是临时用木板搭建而成的,又窄又陡。
&esp;&esp;松似月全神贯注小心翼翼迈着步子。
&esp;&esp;然而,意外还是在这时候发生了。
&esp;&esp;不知道是谁的奶茶泼在了木板上,奶茶含糖量高,踩上去粘脚,后面的舞者催得又急,松似月已经踩上去了。
&esp;&esp;想要挪动已经来不及了。
&esp;&esp;后面的舞者没控制好速度,松似月一个趔趄,小腹狠狠撞在栏杆上……
&esp;&esp;撞击的力道并不大,这要是放在普通舞者身上根本就不算什么。
&esp;&esp;所以那舞者什么也没说,只虚虚在松似月腰间扶了一把:“似月姐,不好意思啊……”
&esp;&esp;那个瞬间,松似月心里的惊慌更多于疼痛,她脸色惨白,冷汗不停滚落。
&esp;&esp;那个年轻舞者吓坏了,松似月像没骨头似的顺着她的身体滑落下去……
&esp;&esp;松似月经常看到电视里的女主角流产,总是睡一觉醒来一脸茫然问周围的人孩子怎么样了?
&esp;&esp;没了
&esp;&esp;然而当轮到她自己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esp;&esp;不用别人告诉她,她浑身瘫软躺在救护车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疾风。
&esp;&esp;她能清晰地感受肚子里的小生命正一点点从她的身体里抽离,那种绝望和惶然,就有人拿着一把钢锥一次次往她心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