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之舟的耐心已经告罄,他只看了一眼左不言,立刻就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上来拉扯谭阳离开。”
&esp;&esp;谭阳哪里肯轻易就范:“放开我,顾之舟你这个始乱终弃的伪君子,你把小月害成这样,你还要逼她?我告诉你,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这样冲进去会害死她的,顾之舟,你要是还有一丁点良心就立刻从她世界里消失……”
&esp;&esp;谭阳说的是实话。
&esp;&esp;松似月宁愿不打麻药手术,都不愿意惊动顾之舟,可见她对顾之舟已经心如死灰。
&esp;&esp;顾之舟这样冲进去,简直比杀了她还难过。
&esp;&esp;可是顾之舟哪里顾得了这些?
&esp;&esp;他的理智早被杨思文「孩子没了」那句给烧红了。
&esp;&esp;他现在看到什么都是一肚子气。
&esp;&esp;相见松似月的心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esp;&esp;谭阳破口大骂,杨思文尖厉的呼喊响彻走廊:“顾之舟,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儿子……”
&esp;&esp;她挣扎着上来制止保镖带走谭阳,争抢间保温桶跌落在地,滚烫的汤汁四溅开来,整个走廊鸡飞狗跳,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esp;&esp;“都住手!”一直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拉开一条缝隙。
&esp;&esp;松似月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esp;&esp;她一只手扶着墙,艰难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esp;&esp;另一手垂落在宽大的病号服里面,指尖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输血管被她拔掉了。
&esp;&esp;她声音并不大,在嘈杂的走廊里简直称得上气若游丝。
&esp;&esp;然而,那个瞬间顾之舟还是一眼看到了她。
&esp;&esp;不等松似月说第二句,顾之舟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医生呢?没看到她在流血吗?你们都是死人吗?”
&esp;&esp;随着他的呵斥,一声赶紧冲过去替松似月压迫止血。
&esp;&esp;松似月眼神灰败,发丝枯黄,整个人轻飘飘的,像一朵干枯的花朵,没有一丝活气。
&esp;&esp;顾之舟心如刀绞,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停用额头去贴松似月冰凉的脸颊:“似月,你看看我,看看我……”
&esp;&esp;松似月不说话,也不动。
&esp;&esp;她了无生气躺在洁白的被褥间,任由医生围着她忙碌。
&esp;&esp;因为太过干瘦,她双目微微凸起,眼睛虽然是睁开的,但并不聚焦。
&esp;&esp;只有偶尔微闪的睫毛,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像个死物。
&esp;&esp;顾之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松似月,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捧着松似月的脸颊:“似月,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esp;&esp;孩子真的没了这件事,顾之舟在看到松似月这副憔悴模样,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esp;&esp;然而此刻,孩子没了,松似月也快死了。
&esp;&esp;恐惧瞬间抓扯住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esp;&esp;他拇指和食指捻着松似月的下巴:“似月,你跟我说句话,跟我说句话,咱们的孩子……他们骗我说咱们的孩子没有了,你跟我说说,不会的,对不对?”
&esp;&esp;他这时候说出来,本意不是想惹松似月难过,更不是想要指责什么,他只是单纯想要松似月说句话。
&esp;&esp;他迫切地想证明,她是鲜活的。
&esp;&esp;“似月,似月……”顾之舟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esp;&esp;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松似月终于动了。
&esp;&esp;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松似月竟突然坐直了身体,笼罩在宽大的病号服里的胳膊紧紧勾住了顾之舟的脖子。
&esp;&esp;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是那么亲密。
&esp;&esp;像是妻子搂抱丈夫寻求安慰。
&esp;&esp;顾之舟简直受宠若惊,下意识搂紧了她单薄的身体。
&esp;&esp;大手有意无意在她的脊背上摩挲:“别怕……我来了……”
&esp;&esp;不等他说出下一句安慰的话,松似月苍白的薄唇便擦过他的耳廓,冰凉的气息寒冷彻骨。
&esp;&esp;她的声音太含糊,顾之舟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了一个「孩子」两个字。
&esp;&esp;当他再次把耳朵贴过去,就听松似月从薄唇中轻轻吐出另外一个字:“没了……”
&esp;&esp;顾之舟入赘冰窟。
&esp;&esp;敢伤他,我杀了你
&esp;&esp;但松似月并没有松开环住顾之舟脖颈的胳膊,她狠狠吸了口气,双目紧闭,像是在积攒力气。
&esp;&esp;顾之舟心里没来由冒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esp;&esp;果然,片刻后,她如刀锋般消薄的嘴唇缓缓张合:“滚!”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