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彭格列,不是游刃有余的黑手党,只是一个失去宝物的少年。
他陷入了思维的笼子,眼睛已经看不到现实:
“我对不起你。”
当这句话从他口中轻轻吐出,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森胡桃的心上。
她看到那双熠熠生辉的金瞳在自责下失去了光彩,无论森胡桃怎样有力地传达自己的感情,他仍旧是悲伤神色,脸上只剩下无尽的阴霾与自我怀疑,以及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深深懊悔。
森胡桃无法理解:
为什么要自责呢?
你为什么不原谅自己,你明明是那么强大的彭格列,如果连你都失手,只能说明当时确实是绝境。
你已经尽了全力来救我来找我,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
你到底在愧疚什么?
看到沢田不再像往日一样挺立,而是颓废弓起,捂住自己脸的样子,森胡桃缓慢眨眼。
她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隐约的违和感是因为什么。
——彭格列在面对自己时,就像自己一样的手足无措。
他原来一直都在意之前的各种阴差阳错。
关于太宰治说的话:“如果不是我,现在谁也看不到她站在这里!”
还有自己拒绝他的话:“我不会和你走。”
沢田纲吉并不是完全坚定森胡桃会和他走。
他担心自己迟一步的出现会让森胡桃生气。
他同样担心,之前自己没保护好森胡桃的事会让胡桃生气。
这些情感让他更加因为自己年少时的失误而痛苦,他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森胡桃,如果自己成功的话,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他们可以正常地长大,没有人受伤,没有外人插足。
沢田纲吉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游刃有余的。
此时的沢田纲吉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隔绝,外界的温暖与鼓励似乎都无法穿透他内心的阴霾。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苦涩: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大家。我总是让你们失望,我……”
啊、啊。
原来是这样。
森胡桃恍然大悟,眼里闪闪发光:
无论谁都是一样。
面对重要的人,都只是强装镇定,实则患得患失的普通人。
森胡桃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她轻轻地将手覆盖在沢田纲吉紧握成拳的手上,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去融化那份冰冷与僵硬。
她的每一个字都发自真心:
“我,我是指以前的我,不会怪你。”
森胡桃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是把她救出绝境的英雄,受伤是她自愿做出的选择,现在我还毫发无伤地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你不用这样内疚,我和‘她’是同一个人,所以我知道得最清楚。”
“我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怪你。”
森胡桃坚定地抱住了沢田纲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