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几人一时不懂他这突然的一个字是何意,姚文罗眼睛转了转,恍然明悟,极有眼色的颔首恭退:“既谢大人准允,下官与仪官便先行一步。”
说罢,他便拉着稳站原地的仪兵先出了帐篷,其他人对视一眼,也都告退了。
出了帐篷,仪兵便反握住姚文罗的臂膀,制止他继续往前走,拧眉冷声问道:“姚大人这是何意?”
姚文罗拳拳笑意,发自肺腑般真诚:“自然是为大人解忧。”
仪兵站在原地,等着他解释。
“大人受陛下之命,自然尽忠职守,一心迎长公主回京。”话音一转,他又道:“这谢大人官职所在,也是为了受难百姓,两者俱都是陛下所向,但是这难题未尝不能两厢其美。”
“便就是兵分两路。”
“这仪兵仗队,都是为昭陛下宽仁,添公主荣光。自然当由大人带领我等去迎公主殿下,至于谢大人,便在就近渡口换船轻衣简行先行前往赣州,返京途中我等再与之汇合。”
“不行。”仪兵骤然反驳:“谢大人为迎回使,该以皇命为先,去往通陵宣读圣旨,迎回公主,昭告天下。”
姚文罗眸色忽动,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又转瞬而逝,眼下只暗自苦恼两方的执拗,思衬片刻,退了一步:“下官官职微末,敬听两位大人做主。”
两位大人,一位自然是帐篷里的谢世子。
仪兵面色发青,脚步往里一转却又收回,僵硬的站在原地。
旁观的大人眼观鼻鼻观心,只端看陛下亲信与世子斗法,皆不言语。
仪兵徘徊艰难,但在谢如琢那里却是已经定下,于是等到靠近赣州的邻县,他便带了身边亲信和十个护送的兵士下了船。
仪兵多番劝阻无果后,立在甲板上盯着谢如琢一行的背影,眼神讳莫如深。
“开船。”姚文罗道。
行到通陵,冰上的零丝雾气便化成雪花洋洋洒洒落下。等下了船,已然积了薄薄一层。
枯木伶仃,雪枝似缀。
早春尚未妆点新绿,除了白,便就是不远处裸露的斑驳墙体,乍眼望去,天地像是由水墨泼洒。
一行人下船,似打落黑籽,在一片雪白中瑀瑀独行。
先去了县令府,第二日选了吉时再声势浩大的在百姓围堵中,去往皇庄。
和想象中的气势不凡不同,眼前的皇庄只剩下一片烧焦后的断木残桓。
在众人不解时,有菜农指了山上的一处小屋。
山路并不陡峭,昨日雪下的也不过薄薄一层,又化去不少,是以爬山并不费很大功夫。
小屋并不大,只窄窄两间,却在屋前屋后都堆了厚厚稻草,房顶如斜垒小山压下,显出闷沉的厚重,颇有些压抑,可到门前,却又能感觉到平朴的温暖。
瞧在盛京人眼中,却只剩下破败的简陋。
县令去扣了门,很快,屋门被人从里打开,露出里面空地架起的篝火和一片藏青色衣角,却很快被人挡住。
“你们是谁?”开门的姑娘警惕问道,双手死死把着门,不让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