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回答,而是道:“你记住,在陛下面前,切记两个字——顺从。”
“在陛下面前,不要露出自己的意图,没有“求”,只有“给”。
皇帝也许并没有疑心他们二人有私情,但却不能容忍裴元俭的隐瞒。这会让他觉得,他脱离了他的掌控。
姜回点头,“裴大人怎么今日这般好心?”
还特意来提点她?
裴元俭漫不经心的轻喝一口茶,触碰着渐凉的温度,又放下:“对待同盟,自然有所不同。”
姜回笑了:“裴大人就那般笃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她眼眸漆黑,仿如一方清凌凌的潭水,细细看时,却犹临深渊。
裴元俭刚要回答,敏锐的瞧见屋外走来的人,只快速道:“宁贵妃要举办宫宴,今日之内,你的“禁足”就会解除。”
“长公主可否将书房借我一半?”裴元俭神情询问,眼风瞧见谢如琢走近,“放心,必不会打扰谢大人教长公主习字。”
裴元俭虽为禁卫,却仍旧是枢密院正使,事多繁忙不可耽搁,用书房也是正理。
姜回没多想,答应了。
不一会儿,内侍便从库房里抬出一张新书案,又有小内侍不断捧着文书进进出出,垒成高低小山大小方才依次退下。
裴元俭坐在床边拿起文书批阅。
谢如琢从怀中掏出笔盒打开:“这是一根绿丝紫檀笔,顶缨嵌玉,出墨极好,适合女子所用。”
“长公主不妨用这笔先随意写几个字,微臣再行教学。”
姜回提笔蘸墨,停在宣纸上时却又停下,似乎在回忆该如何握笔,笔杆在食指中指前后来回变动,显得极为生疏笨拙。
不一会,空白的宣纸掉落一滴墨点。突兀又刺眼。
谢如琢却并未打断,半晌,姜回似乎不再纠结如何握笔,终于开始落笔写字。
她写的是“文房四宝”四个字。
却写的歪歪扭扭,落笔虚浮,断断续续,好似鬼画葫芦一般。
宫人眼尖瞧见,却如瞎子般一通夸赞:“瞧,长公主这字写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尤其是这“四字”,枯瘦有节,当真有大风骨、好字好字。”
姜回搁了笔,“谢大人觉得呢?”
“只要勤练数载,犹未不可?”谢如琢边说,边从笔架上挑出支紫毫。
“执笔需远近有寸,握力轻盈。”谢如琢示范给姜回,又去看她动作,不免靠近。
姜回抬头看他,谢如琢一袭青衫,执笔立在案前,身姿从容,面容清俊,眉目之间镌刻一抹认真,不疾不徐的指导。
“掌心虚空,不要紧握。”他手指松紧,略略示范。
姜回抿唇照做,却退后了一步。
谢如琢颔首,同样不着痕迹的往左一步,给姜回让出更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