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些新的工作机会,尽管让她不至于像之前那般穷困潦倒身上连十一欧都没有,但显然还不足以支撑她站在邱一燃身边。
而这些声音,是她从决定站在邱一燃身边起,就应该承受的。
日子在滚滚而来的工作机会中过得很快,黎春风开始面见新的经纪公司——
在这个圈子里光靠单打独斗还太难了些,如果能签新的、有资源的、靠谱的经纪公司,那自然比现在的状况要好。
有家经纪公司看中她颇具特色的东方面孔,建议她可以取个更具有东方色彩、并且能有记忆点的艺名。
她本来觉得自己的本名就足够。
因为邱一燃说过——这是一个很温暖的名字。
可回来的路上她又思考——
如果她想要在这个圈子里爬得更高,太过温暖的名字是不是反而没有记忆点?
想了想,她决定回去让邱一燃帮她想。
也就是在这一天,她突然接到了鲁韵的电话。
这时鲁韵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她。
鲁韵一辈子活得自由自在惯了,就算是跟着她来到巴黎,也基本不和她见面。
就好像当初偷她身份证不让她来巴黎,像个疯子一样那么拼了命要离她近一些,结果只是为了放风筝,而不是为了与她亲近。
电话接通,鲁韵首先就是问,“你现在在哪里?”
黎春风皱了皱眉,不太喜欢鲁韵这种劈头盖脸的语气,
“在巴黎,怎么了?”
鲁韵停了片刻。
忽然没有由来地说了一句,
“这几天先去别的地方吧,做什么事都小心一点,也不要走平时会走的路。”
这个电话没头没尾。
甚至很快就被挂断。
但黎春风却还是经此回忆起一件事——在她还在国内读高中的时候,也接过一通类似的电话,当时她没明白发生什么,照常做着自己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直到她的班主任似乎也接到鲁韵的电话,很着急地把她叫出来,上上下下地检查一通,最后十分谨慎地说,
“你妈妈说她被威胁,你最近可能会有危险,这几天都老师送你上下学好了。”
当时的黎春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很久以后她才从鲁韵的只言片语中组织好真相——
这辈子活得自由自在的鲁韵,在外面似乎因为感情事惹到了什么人,而那个人以鲁韵夹在钱包夹层里的女儿照片当作威胁,扬言鲁韵如果再不来见她,那就小心她女儿。
当然,那个时候什么都没发生。黎春风在班主任的保护下,很安全地度过了这一个周。
所以后来鲁韵又装作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带她出去喝饮料,然后掰着自己花里胡哨的手指头,跟她说——
男人都是虚张声势,总是放些没有用处的狠话。你不要信。
时隔好几年,再次接到类似的电话。
黎春风不知道这次情况是不是一样。
回去的路上她都在皱紧眉头,思考到底要不要真的避开。
到家之后。
她洗完,小心翼翼地上了床,从背后抱紧邱一燃。
说实话她有些心慌意乱。
但抱到邱一燃之后她稍微心安一些。
而邱一燃睡得迷迷糊糊地。
却还是被她弄醒,半梦半醒间过来抱她,应该是也刚刚洗过澡,身上有很好闻的沐浴露气味,
“今天和新公司的会面怎么样?”
都已经快睡着了,却还是在担心她。
“还可以。”黎春风简洁地说,然后又抱紧邱一燃,将脸放在邱一燃颈下,
“不过新公司让我取个新名字。”
“取名字?”邱一燃打了个哈欠,“为什么要重新取名字?”
“说是最好能有记忆点一些。”黎春风解释,“而且我现在也不是很年轻,必须抓住机会。”
“黎春风没有记忆点?谁说的?”邱一燃嘟囔着,大概是有点起床气。
但又没舍得发到黎春风身上,所以全部撒向那间自己没见过的公司,
“明明是这么温暖的名字。”
黎春风笑了起来。
她喜欢邱一燃这种随时随地维护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