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想了想,要怎么处理雪饼的心意,一直闷闷地放在包里感觉也不太好,要是拿着到处走,又怕放在兜里不小心什么时候就丢掉了。”
“所以你绑在了车上?”黎无回问。
“对。”邱一燃伸出手去,碰了碰在风中飘荡的白纱,这种感觉很奇妙,
“就当是为旺旺雪饼两个祈福吧,既然是她结婚的头纱,就希望她们两个能够在一起久一点。”
看来邱一燃真的是因为旺旺雪饼这两个人有很大的触动,悲伤也好,鼓足勇气来祈福也罢……
这都是黎无回希望可以看到的。
这种感觉的邱一燃已经好久不见。
黎无回不自觉地多看了一会,等邱一燃像是下定决心,终于从这件事缓过来后,她才移开视线。
“会的。”
罕见地,黎无回也对这两个陌生人给出自己的祝福。
这是她以前从来都觉得矫情,也觉得没有意义的事。
吐出这两个字。
黎无回没有去看邱一燃有些意外的神情,自顾自地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门的那一刻,她知道,邱一燃提前过来大概是有原因的——
邱一燃提前整理好了车内的物品,又给车上喷了类似一种橘子味的香氛。
把黎无回之前用的腰枕放好,在前面的收纳空间里补好了一些充饥用的小饼干。
当然不是姜黄人小饼干。
因为哈萨克斯坦没有卖。
但黎无回已经很满意,然后她又抬头,看到了邱一燃新换的车挂——
那是一条手工针织的车挂,不是之前的圣诞老人,是一个针织风铃,下面坠着两条被织在一起、一上一下的鱼。
粉的身体,黑的眼睛,橘的嘴巴,白的尾巴……
是那两条带不走的亲吻鱼。
而还站在车门边检查白纱有没有完全系紧的邱一燃,没想到黎无回直接就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她甚至还没组织好自己的语言。
太阳闪烁,邱一燃隔着车门,很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自己这两天因为打针织变得很痛的手,偷偷去打量在副驾驶的黎无回——
黎无回的视线正对着那两条鱼。
很久都没有移开。
也很久都没有其他动作。
像是过了很多个世纪。
黎无回才缓缓伸出手,很小心翼翼地去碰了一下——
这天哈萨克斯坦的阳光很充足,于是透着蓝天白云,那两条亲吻鱼的嘴巴轻轻碰到一起,是很清脆的风铃声。
像阳光和云朵在笑嘻嘻聊天的声音。
黎无回似乎对此感到很新奇,等风铃恢复平静,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去推了一下。
两条鱼的嘴巴碰在一起,风铃又叮铃铃地响起来。
闲竹赋整理
黎无回不知疲倦地推了好多下。
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地蜷缩起手指,然后才隔着玻璃,看向还在外面站着的邱一燃——
是有些好奇的眼神。
而邱一燃也才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黎无回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针织风铃看起来真的很不精致,完全比不上集市里某个摊主摆来卖的好货色。
虽然这已经是邱一燃反复拆了又打之后的结果。
看到黎无回并不讨厌。邱一燃终于放下心。
开门坐进了驾驶位,在黎无回的视线下,她有些紧张地抠着手中的方向盘,
“我这两天没什么事做,在酒店里也很无聊,所以随便打一打的。”
黎无回不讲话。
邱一燃又抿着唇,突然开始不自信起来,“你怎么不说话?是很丑吗?”
她不知道黎无回在看到那两条鱼的时候想到了什么,但她猜测,自己花费那么多心思养的鱼一直死掉,是一件很悲伤的事情。
尤其是对分离视作背叛的黎无回来说,被反反复复地抛弃,应该是特别痛苦的事情。
但邱一燃并不想对这件很小的事情赋予任何意义,她只是希望——
真的就像黎无回之前说的那样,带到这两条鱼去到巴黎以后,黎无回会有信心重新去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