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循声望去,心猛地一揪——竟是方才那两名女道士被另一名黑衣人击中,一人如断线风筝般径直撞在假山上,又重重摔落地面,口中呕出一口鲜血;另一人则狠狠砸在院中的柏树上,“咔嚓”一声脆响,合抱粗的树干竟被生生撞断,断裂的树身带着枝叶,直直砸向一旁的客栈厢房。
就在那截断树干裹挟着呼啸劲风,堪堪要砸向客栈厢房的刹那,一道白色人影如离弦之箭般骤然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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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影足尖轻点檐角,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屈指成剑,指尖虚虚一撮——刹那间,一道刺目的金光骤然迸,如闪电般划破夜空。
金光过处,那本要轰然坠落的树干竟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一拖,硬生生拧转了方向,擦着厢房屋檐斜斜砸落地面,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沉闷巨响,尘土碎石飞溅而起,在月光下扬起一片迷蒙的雾。
巨响如惊雷滚过客栈,各间厢房顿时骚动起来。原本漆黑的窗棂接连亮起灯火,紧接着,惊呼声、询问声、衣物摩擦声便此起彼伏地响起,瞬间将客栈搅得嘈杂不堪。
更有几个汉子提着钢刀从房中冲了出来,有人甚至来不及穿好上衣,赤着上身便怒目四顾,前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汉子更是厉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敢在江陵府撒野……”
可当他们看清院中情形时,却都愣在了原地——只见两个白衣女道士相互搀扶着,从地上颤巍巍地站起身,而她们身前,一名身形福的女道士正与一个黑衣人斗得难分难解。双方法光碰撞的瞬间,激起层层气浪,在院中翻涌回荡。
几个持刀汉子还未站稳脚跟,便被气浪狠狠掀中,踉跄着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可那气浪余威未散,如无形的巨手将他们死死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其中两人受不住这股冲击,鼻腔里已沁出两道血痕,顺着人中缓缓滑落。
而此刻,与青鸟缠斗的黑衣人见他轻易化解了自己方才的法力,眼中寒光乍闪,身形骤然化作一道黑影蹿上屋顶。
青鸟接连三道法力击出,却都未能命中扑向自己的黑衣人——对方在空中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突兀地出现在头顶,行动轨迹飘忽难测。可青鸟又不能离开这屋顶半步,只因身下便是清韵代和王秀荷所在的房间。
黑衣人居高临下,五指并拢如刀,一道凌厉无匹的法力如泰山压顶般直逼青鸟头顶。
青鸟避无可避,唯有硬接。他下意识地催运周身法力,在头顶立起一道无形护盾。
然而那道法力刚一触及护盾,青鸟脚下便传来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身体竟猛地向下沉去——原来那房梁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巨力,早已从中崩裂开来。
黑衣人裹挟着那道泰山压顶般的法力,死死压着青鸟一路下坠,连带身下的楼板也被撞穿,二人如断线风筝般直坠一楼地面。
一时间,碎木四溅,青鸟脚下的青砖在巨力碾压下轰然爆裂,无数碎砖、断木向四周飞散,狠狠撞在墙壁、门框与窗户上,出噼啪乱响。
万幸的是,房中的床榻都在另一侧墙角,并未伤及房内其他客人。
随着楼板猛地塌陷,烟尘瞬间弥漫了整个一楼。床榻上的两人猝不及防,女子凄厉的尖叫刺破混沌,她死死攥着被子,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残叶。
身旁的男人脸色煞白,牙关紧咬,尽管双腿也在打颤,却第一时间将女子揽到身后,脊背绷得笔直,像一道试图挡住天塌地陷的单薄屏障。
而青鸟足尖刚触地面,旧伤撕裂的痛感还未传开,他已顾不上喘息。眼中寒光乍现,双手飞结印,八门绝杀阵的灵力如骤雨般凝聚于指尖——方才坠入二楼时,他分明瞥见清韵代房内,一个黑衣人正与几名白衣女道士缠斗,剑光与黑气搅得满室狼藉。
“喝!”他低喝一声,全身灵力倾注于这一击,如雷霆一般直击黑衣人。那黑衣人脚未触及地面,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这股汹涌的法力狠狠击中。
只听“轰”的一声闷响,他身形如断线风筝,撞碎窗户飞了出去,带起的碎木碴溅落在地。
青鸟借势一跃,从楼板的破洞翻身来到二楼。眼前景象混乱:几个女道士已被黑衣人一脚踢中,如断线风筝撞向墙壁,闷哼声接连响起。
唯有一个年轻女道士仗着灵巧身法与法力相抗,勉强避开了那一脚,却仍被余波震得连连后退,直到撞进一双稳实的手掌——青鸟按住她的肩头,灵力顺势注入,才让她稳住了身形。
就在此时,头顶破洞处风声骤起,一人纵身跃下。青鸟抬眼一看,来人正是石胜。落地瞬间,石胜身形已化作一道残影,直扑那房间门口的黑衣人,招式凌厉如惊雷。
被扶住的年轻女道士转头,看向青鸟的目光带着惊魂未定的感激,匆匆道了声“多谢”,便立刻转身奔向墙角,小心翼翼地扶起几位同门。
青鸟无暇他顾,几步冲到清韵代身旁。只见王秀荷正吓得缩成一团,死死抓着清韵代的衣袖,而清韵代虽丝微乱,脸上却不见慌乱。
见青鸟到来,她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安心,仿佛早已笃定,无论何时,他总会在最危急的时刻挡在她身前。青鸟抬手将她护在身侧,目光警惕地投向战局,指尖的灵力仍在蓄势待。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墙上的窗户猛地冲进一道人影,窗棂瞬间崩裂,糊窗的麻纸与碎木片四散飞溅。那身影裹挟着冲势重重摔进屋内,眼看就要直直坠向地板那个黑黢黢的洞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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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鸟瞳孔一缩,看清那人竟是先前见过的、身形福的女道士,不及细想,身形已如离弦之箭窜出,一掌精准托住她下坠的身体,顺势向旁一带,稳稳将她拉到墙边放下,动作快如电光石火。
“师父!”“师叔!”几声惊呼同时响起,那几个年轻女道士见此情景,脸色煞白地扑了过来,围在福女道士身边,声音里满是惊慌。
破窗之处,冷风裹挟着一股凌厉的气息忽然涌入——一个黑衣人紧随其后冲了进来,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法力光晕,如墨的衣袍在气流中猎猎作响。
他刚站稳脚跟,目光便快扫过房内一侧,同伴正与石胜缠斗得难分难解;墙角,被自己打飞进来的女道士已被救下,几个年轻女子正围着她;而最让他眼神一厉的,是瞥见墙角清韵代的身影。
几乎在看清的瞬间,他足尖一点,带着凛冽的杀意直扑过去。
青鸟心头一凛,剑指下意识抬起,体内法力正欲奔涌,却见那黑衣人身后,屋顶破洞处突然跃下一道身影。月光恰好从窟窿里倾泻而下,照亮了来人的面容——正是樊铁生。
他身形尚未落地,一掌已带着刚猛劲风,直拍黑衣人后心。然而变故再生,几乎在樊铁生动手的同一刹那,又一道瘦长身影紧随其后从屋顶跃下。
这人头上的黑布已然扯落,露出一颗锃亮的光头,头顶几点香印赫然在目——竟是个和尚!
扑向女道士们的黑衣人身躯猛然旋身,险险避过樊铁生这一掌,同时右手如电探出,直取樊铁生落下的左脚。樊铁生反应极快,变掌为爪,死死扣住黑衣人的肩头;左脚也不躲闪,竟直接踏向对方击来的手掌,借着那股掌力在空中稳住身形,顺势猛地一甩——那黑衣人被他甩得直直撞向刚落下的清瘦黑衣人。
然而这两人身手皆是了得:被甩出去的黑衣人单掌拍在清瘦黑衣人肩头,借势在空中猛地一拧身,身形如离弦之箭射向一旁的墙壁,足尖在墙面上轻轻一点,旋即转身,裹挟着凌厉的法力再次反扑上来,攻势比先前更猛几分。
另一边,清瘦黑衣人早已瞅准樊铁生尚未收回的右脚,一掌带着劲风狠狠拍落,招式狠辣,不留余地。
樊铁生借势弹回的左脚不偏不倚,正好踢中清瘦黑衣人击来的手腕。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在空中旋身一转,身形如陀螺般灵巧闪过攻击,稳稳落向门口,脚下刚沾地便已蓄势待。
两个黑衣人岂肯给他喘息之机?几乎在樊铁生落地的刹那,便一左一右迅猛攻上来。霎时间,拳脚交击的脆响与法力碰撞的闷响接连响起,三人身影在院中快交错,斗得难分难解,气浪翻涌间,连周遭的草木都被震得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