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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歲 第9節

過了一會,她才敢蹲下去湊近了,看清楚那人的衣裳樣式是宮裡的人,腰上落下一塊腰牌,繁縷拿近了燈籠照著,才勉強看清“西廠”兩個字。

有人問她:“繁縷姐姐,這麼樣?”

“別怕,應該是西廠的人。”

繁縷也具體沒見過西廠的人穿什麼樣子,這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是不是死了。

繁縷離近了一些,把傘罩在那人的身上,顫顫的伸出手在他的鼻尖晃了晃,一片幽涼,沒有氣息一樣,又在脖子的脈上探了下,沒有死,繁縷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人若死在女醫館外就麻煩大了。

她找了招手,一個膽子大的女孩走了過來,就聽繁縷對她道:“看來這人已經昏迷過去了,你們回去叫人把他抬回去。”

聽了這話,女孩子們爭先恐後飛快的跑掉了,誰也不會肯留在這裡,太恐怖了。

不一會,繁縷手裡的燈籠就被雨打溼,滅了,眼前一片漆黑的墨色,什麼都瞧不清楚,她蹲在這人的旁邊,打著傘,其實一半肩膀露在傘外都淋溼了。

她其實也好怕,只是那麼多女孩子,只好極力保持冷靜,裝作大膽鎮定的樣子,她現在連發抖都不敢,在這裡陪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怎麼還不來人,難道她們回去沒說嗎,繁縷不由得猜疑不定,這一瞬的想法,下一瞬又立即否定。

時間越來越久,只有瓢潑的大雨聲,恐懼在心頭漸漸蔓延,雨水洇溼了衣裳,髮絲冷冰冰的貼在面板上,她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是冷還是怕。

她有些埋怨自己方才腦袋發熱,幹嘛要強裝膽子大留在這裡,此時也不能一走了之。

恐懼的淚水隱隱含在眼眶裡,她可真想一路狂奔回去,但看這人奄奄一息的樣子,繁縷咬了咬牙,繼續陪著這個人一起等。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掉,終於遠遠的看見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從雨幕中漸漸靠近,那些人手裡抬著木板過來。

繁縷這一刻欣喜若狂,不由得低頭對那人喜悅道:“救你的人來了。”救她的人也算是來了。

她都快怕死了。

許含笑也知道這件事了,她見繁縷一直沒回來,又突降大雨有些擔心,便站在門口等。誰知就看見一群瑩瑩光亮從黑色的雨幕裡出現,她跑下去看,卻沒有自己的徒弟。

從女孩子驚慌失措的言辭裡得知,女醫館外有人受傷了,繁縷讓她們先回來叫人。

許含笑讓紫蘇安撫下這些女孩子,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而這邊繁縷直接就近叫人,把這人抬進了女醫館的外院房間裡,有吩咐人冒雨去請太醫來。

夜雨傾瀉,晚上太醫院的太醫們差不多都回家了,只留了一兩個輪值的太醫,今夜只有一位路太醫,大半夜的派人請了過來。

路太醫溼了半身衣袍,過來一看,直接哎呦一聲,驚道:“哎呀,怎麼是西廠督主?”

繁縷也悚然一驚,隨即就想要過去探頭看看,這位傳聞中的西廠督主長什麼樣子,不過路太醫沒給她這個機會,抓緊字跡潦草的開出一張方子,讓繁縷去抓藥救命。

“這丫頭,趕緊去藥房按房子抓藥,得先把毒性壓下去。”貿然拔箭恐怕傷了心肺,怕衛衣支撐不住。

繁縷聽了吩咐,只得撂下手中的東西,拿著藥方子打傘跑去藥房取藥,路上一樣黑漆漆,她跑的氣喘吁吁,好幾次踩到泥都差點栽倒,一路跌跌撞撞。

第10章 照看

好不容易冒著傾盆大雨, 跑到了藥房砸開門, 大半夜的被鑿門自然不高興, 故意慢悠悠的過來開了門, 又不耐煩的問幹什麼, 繁縷今天嚇得不清, 心裡也憋著火氣。

一聽這些人陰陽怪氣的話, 更是火氣蹭蹭往上漲,“哐當”一聲重重的推開了門,直接進去將手裡藥方“砰”的一下拍在櫃上, 臉色鐵青,當即指著他們的鼻子,劈頭蓋臉的一頓喝罵道:

“我告訴你們這群蠢貨, 這是路太醫給西廠的人開的藥方, 再敢耽擱時辰,想死就趁早滾蛋, 別髒女醫館的地方。”

那些人哪裡見過繁縷這副嚴詞厲色的模樣, 又聽說是西廠中人的藥, 頓時不敢多言, 抓藥的動作比以往神速了十倍, 看得繁縷是目瞪口呆, 生怕抓的晚了,就會被弄死一樣。

真是一群欺軟怕硬的蠢人。

藥房的人恭恭敬敬的把包好的藥遞給她,繁縷冷哼一聲, 把藥抱在懷裡, 開了門想也不想就往外衝。

藥房的人在後面看著繁縷很快就消失了,才道:“看來,真的是西廠的人。”餘下的人面面相覷,不僅得罪了醫徒,還得罪了西廠。

繁縷懷裡抱著藥往回跑,突然前面出現一個撐著傘,打著燈籠的人,繁縷疾步過去,問道:“師父,您怎麼來了?”

許醫女看她落湯雞一樣,把她懷裡的藥都拿了過去,說:“怎麼身上都溼了,你把藥給我去煎藥,你先回去換一身衣裳再來。”

“是,師父。”

繁縷終於回到了清秋院,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她渾身上下都溼漉漉的,頭髮散落,鬢髮掉了下來溼答答的黏在臉上。

拿著乾暖的巾帕擦乾淨了身上的水,溼乎乎的臉也終於乾淨舒服了,從衣櫃裡翻出一身翠袖白裙,這是師父親手給自己做的,絞乾頭髮後換上了,頭髮也只潦草的梳攏到後面,垂至腰間。

拿傘關上門又噔噔跑了下去,狂風驟雨,繁縷暗道一聲,這老天爺不知是發了什麼瘋。廊外驟雨瘋狂的抽打在地上,濺起雨珠無數,彷彿沸騰了一般。

雨水順著屋簷傾瀉下來,天邊看不出一絲光色,彷彿整個天地都將要被雨水淹沒,繁縷咬了咬牙,提起裙裾快步衝入了雨幕中,儘量順著廊簷往外院跑去。

“路太醫,藥煎好了。”

許醫女從外面端來煎好的藥進來,路太醫接過去扶起衛督主,道:“大人,喝藥了。”

許醫女又出去繼續煎藥去了。

而繁縷很快就回來了,路太醫使喚起她來倒是不客氣。

想著這人是個太監,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路太醫就讓繁縷跟著打下手。

“現在需要拔箭,一會你來按住他,千萬不要讓他亂動,知道嗎?”

“嗯,奴婢知道。”

繁縷點點頭,路太醫直接拿起剪子,想也不想哢嚓哢嚓從衣領剪開了,一直到傷口的地方,把衣服扯開,直接露出了男子白皙的胸膛。

繁縷驚呼一聲,下意識就想捂住眼睛,可惜被路太醫叫了一聲過去,讓衛衣枕在她的腿上,繁縷要死死按住他的身體,因為怕拔箭時他會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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