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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歲 第38節

繁縷忽然指著前面的娉婷女子道:“大人您看,那女子可真美。”

衛衣看了一眼,低頭道:“你也很美。”

“繁縷不過蒲柳之姿,大人之贊愧不敢當。”繁縷微微低下頭去,可是不得不說,衛衣的稱讚令她挺高興的。

衛衣笑著搖搖頭,內心一片柔軟,他今日高興得很。

忽然人群湧動,有人朝他們衝了過來,繁縷頓了頓,腳步根本來不及挪開,忽而身形被拽得一晃,接著被人就護在了懷裡。

“沒事吧?”衛衣目光微沉,環視四周問道,宮外總是不如宮裡安全的。

“沒事沒事。”繁縷低頭被他虛護在臂彎下,安全無虞,只是手臂被撞了一下子,並沒什麼大礙,故而連連搖頭道。

繁縷抬頭見他警醒的樣子,有些擔憂的問道:“大人,怎麼了?”她隱隱知道,即便是西廠提督的名號下,也會有很多危險。

衛衣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聽她問搖了搖頭,低聲道:“沒什麼事,咱們走吧。”

對衛衣來說,這街上並沒有什麼可看的,可對於繁縷這樣四五年沒有見過集市的人自然新鮮,而且長安城的街市不是一般的熱鬧新奇。

“這個要不要?”衛衣看著這些個小玩意都怪有趣的,雖然是給小孩子玩得玩意兒。

“嗯嗯,我也覺得這個風車挺好玩的。”這是一個用細竹枝紮的小風車,風一吹就沙沙的轉起來,晃晃悠悠的,好看得很。

繁縷拈著買來的風車一吹,就晃悠悠的轉了起來,嬉笑道:“真神奇,分明只是幾塊竹枝,卻能被風吹得轉起來。”

“這個都是這些木匠自己親手做出來的。”衛衣拿著風車反覆看,被風一吹就轉個不停。

繁縷讚歎道:“好厲害。”

衛衣輕輕一笑,一邊牽著她往前走,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古時有世家能以木鳥振翅,亦有木牛流馬,只要肯動心思,死木而活,沒什麼做不成的。”

“大人,咳,您知道的也好多,這些我從來都沒聽過。”繁縷不經意喝了口冷風,嗆了一下。

衛衣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和煦道:“這沒什麼,真正有驚世之才的是那些大字不識,卻能造出這些物什的能工巧匠。

僅僅在你眼前的,就有搭建的飛簷翹角,坐的馬車,田地裡的水車,小到孩童玩得孔明鎖,還有你平常用的門鎖,所謂鬼神之功一般。”

繁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聽著衛衣一字一句的說,只是敬佩道:“大人說的是,這些我都沒有注意到過,現在想來竟然如此神奇。”

“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的多了,就像山竹,他見過的興許比我還多。”

“是嗎,怎麼可能比大人知道的還多?”繁縷看向山竹,目帶狐疑之色,她已經覺得督主是她知道的人裡最博學的了,山竹看起來年紀小小,怎麼可能見識比督主還多。

山竹見夫人懷疑他的見識,驕傲的昂了昂頭,抬手抱胸,不甘示弱道:“那是自然,夫人可聽說過異域人,夫人和大人沒見過的,屬下都見過。

無論是新羅婢,還是崑崙奴,屬下都親眼看見過,還有金髮藍眸的舞姬,長得與咱們大燕朝的人相貌迥異,語言自然也不同。”

繁縷聽著瞪大了眼睛,連連驚訝,確實稀罕,金色的頭髮,世上居然還有這樣的人。

山竹之前常常被派遣出去,也算是見識多廣,此時說出來顯得妙趣橫生,繁縷在衛衣身邊笑眯眯的聽著。

衛衣看著他彷彿一隻揚眉吐氣的小燕子,又轉過頭,對繁縷語氣涼涼道:“不過你看,像他這樣學不會藏拙的人,永遠只能做出頭鳥。”

繁縷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督主就是會藏拙,不顯山不露水的,現在一點點顯露出來,才讓人覺得厲害。

“嘻嘻,督咳,大人說的對極了。”繁縷才要說督主兩個字,被衛衣偏頭輕輕睨了一眼,一吐舌趕緊改了過來。

山竹才得意了沒有半刻,便被自家督主一盆冷水潑下來,喪眉搭眼的垂著頭,唉聲嘆氣的跟在後面。

少年嘴裡嘟囔著:“大人您怎麼能這樣呢……”

晌午時分,街上的人都去吃飯了,繁縷也有些累了,腹生餓意,遂有些欲言又止的望向督主,又不大好意思開口。

看她這個樣子,衛衣哪能不解其意,無奈主動開口道:“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衛衣對這街上的幾家酒樓還是去過的,不過都是與達官貴人,彼此心懷鬼胎,但今天不一樣,自然什麼好吃就去吃什麼。

繁縷並沒有挑哪家酒樓,而是略帶點期待道:“我聽師父說,長安朱雀街上的紀家食肆的臊子面做的特別好,冬天吃很暖和。”

山竹聽了一耳朵,插話道:“紀家食肆,這個屬下正好知道,就在這條街上。”

衛衣看著繁縷一臉期待,便道:“那就去紀家食肆。”

正巧離得不遠,只隔了一座天橋,一抬眼就看見掛著的名字。

鋪子就在天橋邊上,山竹熟門熟路的進去,和掌櫃的招呼了一聲,看起來算是熟客了,找了地方請督主和夫人坐下後,便對掌櫃的揚聲要了三碗臊子面。

繁縷看了看別人的麵碗,驚歎道:“這麼大一碗!”

衛衣輕笑道:“放心吃吧,吃不了給我。”

繁縷臉微微一紅,剛想說不用,這時老闆先後端了三大碗臊子面放在桌子上面,殷勤道:“幾位客官請慢用。”

面對比她的臉還要大的海碗,繁縷默默的咽回了那兩個字,還是別客氣了,一會沒得臺階下就慘了。

山竹去拿了筷子三個人分了,繁縷拿起筷子挑起來一口吃進去,麵條細長,薄厚均勻,入口酸辣香濃,額上瞬間冒出細密的熱汗來,衛衣笑問她:“好吃嗎?”

“很好吃,和師父說的一樣,鮮香渾厚,麵條柔韌。”繁縷頭也不抬,嘴裡含糊不清道。

衛衣看她這樣子甚是好笑,白皙的臉上被熱氣燻得紅紅的,渾身也熱乎乎的,手腳俱暖,那一點冷意也不算什麼啦。

這臊子面紅油鮮亮,麵湯香濃誘人,黃色的雞蛋皮和嫩綠色的蒜苗相間,雪白輕薄的豆腐,撒上細細的胡蘿蔔絲和黑木耳絲,底色是紅亮亮的麵湯,繁縷心道這才是桃紅柳綠,如詩如畫。

衛衣也吃得很舒服,這樣寒風刺骨的冬天裡就應該吃一些這樣的湯麵,不過宮裡秉承中庸之道,雖然也做這些但味道並沒有外面的正宗。

衛衣和她相對而坐,那是有一個荒唐的想法,他想,這就是一生所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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