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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千歲 第51節

“好,你去吧。”衛衣知道她在宮裡就這麼幾個熟悉的人了,不過都要逐漸離開了,想想倒也可憐。

梔子從女醫館廚房要了不少飯菜,和一罈子還算不錯的酒,因為有不少人要離開,為此,廚房特意做了不少好菜。

“今夜好好吃一頓,咱們姐妹三人,能在一起吃得最後一頓了。”說著,梔子頓了頓,有點不捨得了。

青黛和繁縷擺好碗筷,而紫蘇和梔子的徒弟手拉手坐在一起。

繁縷倒像是大師姐一樣了,六個人圍繞著桌子坐一圈,招呼道:“來來,都滿上酒,青黛你也可以喝一點,至於你們兩個小丫頭,就不要喝酒了。”

“紫蘇姐姐,這麼多年,承蒙姐姐的照顧,在此特地致謝。”繁縷端起酒杯站了起來,鄭重其事的向她道謝。

“怎麼這麼客氣。”紫蘇也端起杯子,笑容可掬。

“我也是,我也是,這兩年來,多虧紫蘇姐姐多加指點,要不然我這個莽撞的性子,早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了。”

紫蘇眼淚落進酒杯中,笑著說:“小丫頭,你們都長大了,真好。”

這一夜,三人飲酒盡興,梔子喝得趴在了桌子上,青黛帶著兩個小的去睡覺,繁縷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端著酒杯走到房間外去,靠在欄杆山仰望著天上的明月。

紫蘇也跟著走了出來,手裡拿了一件衣裳給她披上,說:“這麼冷,也不怕染了風寒。”

“沒事,喝了這酒身子暖的很。”繁縷回頭衝她一笑,忽然說了起來別的:“紫蘇姐姐,你還記得,記得那年也是這樣的晚上,天上的月亮也很亮,你說,有人在外面等著你。”

“記得,那年是你進宮後的第一個生辰,大家在一起幫你過的。”紫蘇心情還是很不錯的,提起來還笑語宴宴的。

“可是轉眼物是人非,如今,紫蘇姐姐你也要走了,其實,真挺好的。我就是,突然特別想要說話。”

“我知道,當初我師父離開的時候,我也感覺特別無助,還好當時有許醫女。”

“繁縷,我也快走,有很多事以前不方便說,但現在再不說,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紫蘇姐姐,你想問什麼我都知道,督主他,是個很好的人,也許怎麼聽上去挺怪異的。”繁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沒事,你繼續說。”

繁縷撥出一口淡淡的白霧,指尖涼涼的,眼睛映著明亮的月光,燦若星輝。

“應該是說,於我而言,督主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你擔心的那些事情都沒有,我們很好,他對我也很好。”

“那,你不怕以後會有別人嗎,還有,你難道不怨恨他嗎?”

“當然怨恨過得,但更多的那時候還是怕,很長一段時間,其實見到督主我都是有些發抖的,連走路也不敢多走幾步。”

她哪怕是從女醫館回來,或者是出門去女醫館,都是躡手躡腳的走路。

有時候看見督主在院子裡,根本不敢出房門,只怨恨那院子在裡面,要出去一定要經過督主的院子。

“然後呢,你怎麼撐下來的?”紫蘇倒是被她勾起了好奇心,此時也並不覺得冷了。

繁縷頓了頓,看了她一眼,道:“當初,紫蘇姐姐不也是你勸我的嗎,那些話不管是真是假,我就全信了,一步步走下去,其實,當時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紫蘇靜默了一瞬,她那時只是怕繁縷想不開,才扯了這些話寬慰她,其實連她自己都不信的,只能攪得繁縷糊里糊塗的。

“他是第一個把我捧在心上的人,紫蘇姐姐,不管之前還是以後的路,我都會好好的走下去。”

“你既然認準了提督大人,就好好過吧。”紫蘇張了張嘴,發現自己也說不了什麼,她又比繁縷懂得多少呢。

繁縷揚了揚下巴,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紫蘇姐姐,明個兒你就要走了,我身為師妹,也沒什麼好送你,這個就送給你了。”

“哎,你這是做什麼?”紫蘇一摸就知道是什麼,落到手裡沉甸甸的,哭笑不得,明明最無奈的是她自己,還總是出手這麼散,不知道留一些體己銀子。

“紫蘇姐姐,我聽說外面的女子出嫁前,要好的姐妹都是要給添妝的,這就當我提前給你的添妝了,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心意了。”繁縷握著她的手,柔軟又幹燥。

“這我怎麼能收?”紫蘇忙要推拒回去。

第47章 光陰

“我還當你要挑一個很出色的呢, 沒想到最後, 收了一個也不怎麼起眼的小丫頭。”梔子笑著道, 房間裡只剩下她與繁縷兩個人。

“大概是緣分吧, 看見她就覺得, 就是她了。”繁縷沒有說的是, 她第一次看見白芷, 並不是在考核的時候。

而是一個很冰冷的天氣裡,白芷的手滿是凍瘡,在院子裡幹活, 繁縷在房間裡看著她。

想起多年前,自己和梔子桔梗也是這樣,天還沒亮就起來就著冷水乾活, 做得晚了, 連一口饅頭都吃不上。

白芷這個名字,她其實還記得的, 當初差點她就叫這個名字了。

這是另一個白芷, 算不算是緣分。

繁縷回去後, 和衛衣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聽得衛衣有些無奈, 拉著她的手道:“只不過收了個徒弟, 這麼高興做什麼?”

“為什麼不高興,今天以後,我也是有徒弟的人了, 趕明兒給您看看, 是個乖巧的小丫頭呢。”繁縷對鏡卸下頭飾,回頭衝他笑吟吟道。

“真是無法理解。”

“難道當初寧潤拜您為師的時候,就沒有這種心情嗎?”繁縷覺得為人師表,是一件很嚴肅認真的事情,在她準備好之前收徒的話,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徒弟都不負責。

“這和你們那個不一樣。”衛衣搖了搖頭。

繁縷趴在他的肩上,問道:“哪裡不一樣?”

“嘖,女醫館你們收徒拜師是為了教授醫術,但我們呢,不過是利益所驅,一個為了往上爬,另一個為了供奉養老。”衛衣當然不需要養老,只不過是為了培植人手罷了。

但這些事情,他不想和繁縷講太多,終究不算是什麼好事。

“噢,原來這麼個原因。”繁縷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