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传来的轰鸣震得秦千风耳膜疼,林婉儿攥着他衣袖的手沁出冷汗。
原本汇聚的金光突然拔高,像一柄淬了金箔的剑直刺穹顶,碎石簌簌坠落,在光柱里被镀上一层神圣的金边。
"看那里!"林婉儿的声音颤,指尖微微抖地指向光柱中心。
秦千风抬头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
星辰长袍的褶皱先映进眼帘,接着是枯瘦如枝桠的手腕,最后是那张布满皱纹却目光如炬的脸——天枢子!
他分明记得在命运之心里,这具躯体早已被逆命之火焚成灰烬,此刻却踏着金色光尘,从光柱顶端缓缓降下,每一步都像踩碎了虚空里的某种枷锁。
"你以为毁了命运之心,就能改变一切?"天枢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铜钟,震得废墟里的碎石都跟着轻颤,"太天真。"他的目光扫过秦千风,在触及对方左眼角跳动的黑焰时,瞳孔微微收缩。
秦千风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掌心的青铜符牌烫得几乎要烙出印记。
墨影临终前的话在耳边炸响:"真正的天枢子,不在星袍里"他突然意识到,之前见到的天枢子不过是个提线木偶,眼前这尊被金光托着的,才是藏在命运丝线最深处的操控者。
"千风!"林婉儿突然拽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这光不对。"她的另一只手试探着伸近光柱边缘,几缕金芒缠上她指尖又迅弹开,"不是修士的灵力波动,更像"她喉结动了动,"像活物的精神投影,就像当年我在古籍里见过的旧神意志。"
旧神?
秦千风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想起第一任宿主说过的"命运从不会真正死去",想起墨影提到的"逆命之火本源",所有碎片在脑海里疯狂旋转——原来天枢子这么多年,根本不是在掌控命运,而是在给某个更古老的存在当引路人!
"你们的小把戏,该收场了。"天枢子的袖袍无风自动,星辰图案在袍角翻涌成漩涡,"这具身体不过是旧神意志的容器,等它彻底苏醒"他突然眯起眼,"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个惊喜,逆命之火的宿主。"
话音未落,一道蓝光从秦千风身侧炸开。
是青鸢。
她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指尖凝聚的蓝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连金色光柱都被这冷冽的光压得暗了几分。
秦千风下意识护在林婉儿身前,却见青鸢的睫毛剧烈颤动,原本清冷的眼底翻涌着陌生的清明——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像是被封印了千年的星辰突然破冰而出。
"我来帮你。"青鸢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却带着某种决绝的锐度,"旧神意志最怕纯粹的灵魂,它侵蚀不了我。"她抬手按在自己心口,蓝光顺着手臂蔓延,在掌心凝成一柄半透明的光剑,"当年封印它的人,是我师父,也是我。"
秦千风的呼吸一滞。
原来青鸢不是普通的秘境守卫者,她体内沉睡着被命运侵蚀前的自己。
他突然想起在秘境入口时,她望着断剑呆的模样——那不是单纯的怀念,是被封印的记忆在挣扎。
"多管闲事的小丫头。"天枢子的嘴角扯出冷笑,抬手一抓,金色光流裹着碎石朝三人砸来。
秦千风的左眼瞬间被黑焰填满。
逆命之火从他瞳孔里窜出来,在掌心凝成赤黑相间的火球,迎向那些碎石。"轰"的一声,气浪掀得林婉儿踉跄后退,她扶住青鸢的肩膀才勉强站稳,却见秦千风的黑焰像活物般扭曲着,竟将金色光流一截截吞噬。
天枢子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他退后半步,星袍上的星辰图案开始模糊,"不可能旧神意志是上古最纯粹的规则之力,你这逆命之火不过是"
"不过是它的克星?"秦千风的声音染了黑焰的灼热,他想起墨影说天枢子杀了第一任宿主夺取本源,想起那些被命运碾碎的无辜性命,胸腔里的怒火烧得黑焰更盛,"当年它能被封印,现在就能被再封印一次!"
他踏着碎石冲上去,黑焰裹着拳头直取天枢子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