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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啟之日

即便黑袍魔王是天縱奇才,在九階狀態下,也不可能從過去借來太多時間和能力。北望則不同,他是真正處於巔峰時期的十一階月神。如果雙方長時間對戰下去,黑袍魔王必然會露出破綻,到那時,便可以進入黑袍魔王的靈識世界,窺探黑袍魔王的記憶。北月殤晨只希望北望的動作能快點,冥一可以支撐得久一些。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北月殤晨緊盯著黑袍魔王,像是一隻耐心的獵豹盯住自己的獵物。突然間,北月殤晨的耳畔響起了一個聲音。

“要多久才能找到?”

北月殤晨頓時一驚。須知他是藉助幽冥珠的力量靈識出竅,身上有多重壓制氣息的法陣和禁制,特別是神隱法陣,哪怕是月神級別的強者也要仔細觀察才能發現他。下方無論是北望還是黑袍魔王,都不太可能發現他,那會是誰?

正當北月殤晨思索之時,下方的北望忽然抬頭望天,似乎在看他。

“居然真的是他!”北月殤晨沒有想到,正在激烈交戰的北望竟然發現了他。那北望真正的實力該有多強?怪不得北望可以成為獸域最有希望晉升大天神的強者。

“不知道,沒看出他有疲憊的跡象。”既然北望想與自己合作,北月殤晨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略微沉默後出言道。

“那我就讓他疲憊!”話音未落,北望的場域猛地收縮,然後劇烈地擴張,狠狠地撞擊黑袍魔王的場域。

北月殤晨死死地盯住黑袍魔王,同時向北望問道:“我想知道您是怎麼發現我的。”

“我沒有發現你,我是猜的。”北望語氣平淡,仍有餘力回話。

北月殤晨沉默了。正當他打算繼續詢問北望是根據什麼猜測時,下方的黑袍魔王突然呆滯了一下。北望當即抓住這個機會,將自身場域凝成一杆長槍,猛地刺入黑袍魔王的場域中。

下一秒鐘,北月殤晨毫不猶豫地向黑袍魔王衝去。

“嘭!”在北望的場域長槍刺破黑袍魔王的場域的那一瞬間,北月殤晨已經抵達黑袍魔王的場域外。他穿梭於黑袍魔王的場域碎片間,像一隻靈活的飛鳥,眨眼間便來到了黑袍魔王的面前。

此時黑袍魔王已經脫離了呆滯狀態,他當即收縮場域,將其遍佈於身體周圍,讓時光倒流,將近在咫尺的北望“推回”到先前的位置。但這一舉動消耗了他當下所有的場域之能,畢竟北望是一名處於巔峰期的月神。

北望回到原本的位置後,北月殤晨恰巧抵達黑袍魔王面前,趁他短時間內無法再次動用場域,將神階靈識之力凝成一根針,狠狠地刺在他的靈識上。

黑袍魔王吃痛之下叫出聲來,北月殤晨趁勢靈識入侵到黑袍魔王的靈識世界中。黑袍魔王的靈識世界內一片黑暗,中央有一個黑洞。那個黑洞似乎有著強大的吸引力,拉扯著北月殤晨向它而去,但北月殤晨的注意力不在那個黑洞上。

他知道那是黑袍魔王尚未覺醒的魔王靈識本體,他現在要尋找的是黑袍魔王轉世魔童的靈識。倒不是他不想窺探黑袍魔王靈識本體的記憶,而是那樣做太過危險,畢竟他現在還很弱小,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北月殤晨懸在黑袍魔王的靈識世界裡,揮灑神階靈識之力,勾勒出一條靈識神紋。這條靈識神紋名為靈識之光。

在靈識之光神紋形成的瞬間,黑袍魔王原本黑暗的靈識世界瞬間光芒綻放,被照得亮堂堂的。與此同時,北月殤晨看到一道躲在黑暗裡的人形身影正悄無聲息地朝他靠近,在被靈識之光照耀到的那一刻,對方似乎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北月殤晨轉頭望向他,下意識地勾勒出第二條靈識神紋來——鎖魂!

神階靈識之力揮灑自如,形成一條淡藍色的鎖鏈,向近處的黑袍魔王轉世靈童的靈識旋轉而去。

黑袍魔王轉世靈童的靈識反應很快,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北月殤晨竟感覺神階靈識之力倒流入自己的身體,原本勾勒成形的靈識神紋也歸於虛無。北月殤晨沒有因此而慌亂,因為他知道靈識具備本體的一定能力,特別是像黑袍魔王這等智士的靈識。

北月殤晨對於這種行為,提前準備了應對方案。不過,黑袍魔王必然預料到了北月殤的能力。誰說靈識神紋只能右手勾勒?在鎖魂靈識神紋被消除的同時,北月殤晨背後另外一條靈識神紋化作一個音符,向黑袍魔王的轉世魔童的靈識飄去,令人頭暈目眩的靈識之音響起。

黑袍魔王的轉世魔童的靈識剛想有所應對,卻再度停滯在原地。北月殤晨猜測他應該是受到了外界的影響,當即不再遲疑,以靈識神紋束縛他,緊跟著用神階靈識之力包裹住他的靈識,讀取他靈識深處的記憶。

一幕幕畫面從北月殤晨的眼前閃過,有黑袍魔王剛出生被找到的畫面,有他成長的畫面,有他主導一樁樁陰謀的畫面,有他預言的畫面,有他在星空中找尋法藍星的畫面,也有他面見魔域大魔物的畫面。可就在那名大魔物要告訴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時,不遠處黑袍魔王的本體靈識忽然劇烈地震顫起來,傳出強烈的拉扯之力,讓北月殤晨心中微悸。

北月殤晨情知不好,不敢再繼續觀察黑袍魔王轉世魔童的記憶,甚至不敢停留在他的靈識世界。因為北月殤晨明顯感覺到了黑袍魔王來自靈識深處的抗拒,其靈識本體有覺醒的跡象。

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抵抗?北月殤晨深感疑惑。

“怎麼樣?”北月殤晨的靈識從黑袍魔王的靈識世界內遁走後的第一時間,便聽見了北望的聲音。

“他的靈識戒備等級過高,需要讓他更疲憊才行。”北月殤晨道。

“已經探知到的東西呢?”北望問。

“有不少。”北月殤晨道。

“那就好!那我就讓他更累一點!”北望話音未落,淒厲的狼嘯聲響起,眨眼間便傳到上百里之外。聲音如浪,震碎流雲,掀飛亂石。

只見正在與黑袍魔王激戰的北望飛快地轉化為一頭金色巨狼。巨狼長三丈多,高有兩丈,站在那裡像是一座小山包。它渾身上下都噴發著金色的氣流,那氣流不是他物,正是凝縮到極致的場域力量。它雙腳猛地蹬地,向著不遠處的黑袍魔王撞去。

黑袍魔王右手再度前探,從過往的歲月裡抓出更多的神力,補充自己的場域,然而他的場域卻被北望撞得稀碎。那些散落的場域力量或多或少影響了北望,讓他的場域之能時而因過久的消耗而消失,時而因尚未勃發而消失。這都是時間的妙用。

屢次動用時間之能對付北望,黑袍魔王那緊握的左手有些不自主地顫抖起來。他這隻手中所握之物,是先前封禁他的結界碎片。

這結界碎片大機率是前任冥王的手筆,黑袍魔王握住這些結界碎片,無非是想確定冥一的位置,給予已方強者以時間、機會。可以此時的局勢,他若繼續握緊結界碎片,自身恐怕都要殞滅。

用一個好不容易才從深層次輪迴中甦醒過來的黑袍魔王,去換個瀕臨死亡的大天神,也不知道魔域高層覺得這樣的交易值不值,

北月殤晨懸在高空,低頭俯瞰下方,尋找機會,同時腦海中思緒萬千。

月神級強者的大戰激烈如世界末日,原先在落神峽內的生靈們此時早已退到數十里外,否則都會受場域神力波及而死。而北月殤晨處於靈識狀態,又有幽冥珠庇護,才能置身於戰場中。

約莫兩分鐘後,狼形北望在一次撲擊中成功劃過黑袍魔王的後背,差點將他撕成兩半。北月殤晨藉此機會,忙向黑袍魔王衝去。不過他沒有故技重施,用靈識之針刺痛黑袍魔王,而是直接凝成靈識長劍斬向黑袍魔王。

身受重傷的黑袍魔王被斬中了,北月殤晨得以再度進入他的靈識世界內。

經過一段時間的平復,黑袍魔王的靈識本體繼續陷入沉睡,而在純粹的黑暗中,轉世魔童的靈識正冷冷地看著北月殤晨。感受到他的目光,北月殤晨心如止水,開始勾勒起靈識神紋來,不消片刻便將轉世魔童的靈識控制住了。

隨著外界狼形北望的攻勢一撥接一撥地變得瘋狂,北月殤晨對轉世魔童靈識的控制也越發嚴,讓對方無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