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麽,他莫名就不喜欢这位兄长。
皇长孙梁元祯一路周车劳顿,很是辛苦,江照愉早早地就安排下了晚饭,留梁元祯在东宫用膳。
“你刚入宫,本要去拜见你皇爷爷,但你皇爷爷身子不适,最近精神不济,应付不来这样的场合,就改天在带你去见见他,等他确认了你的身份,就将你的身份牌入皇家玉碟。”
梁景樨给梁元祯夹了一块子菜,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亲那样,温言叮嘱道:
“你吃完饭,就去沐浴,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上皇家玉碟,就象征着梁元祯作为皇长孙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无可更改,所以在此之前,江照愉也想趁此机会看一看梁元祯的後腰上到底有没有胎记。
毕竟胎记的样子只有他和梁景樨看过,第三个看过梁元祯胎记的十一,现在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和梁景樨,能够确定梁元祯的真实身份。
梁元祯闻言轻轻“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低下头,慢慢吃着饭。
吃完饭,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梁景樨便下了令,将清正殿收拾出来,给梁元祯住。
“本宫给你安排几个丫鬟和近侍,你若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吩咐他们。”
言罢,他便喊了一声武思忧的名字,道:
“进来。”
武思忧一天没有换班了,一直呆在武德殿外,听见梁景樨叫他,心中暗暗叫苦,拖着沉重又疲惫的身体,慢慢地往殿内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才下跪行礼:
“殿下,有什麽吩咐?”
“你带元祯去清正殿休息吧,他才刚来到东宫,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
梁景樨说:“你带他走一走,看一看。”
武思忧心想这活谁都能干吧,为什麽又要他干。
但他又不敢说,只能有气无力道:
“是。”
言罢,他就默默站起身来,侧身让出一条道,道:
“皇长孙殿下,这边请。”
梁元祯点了点头,起身走到武思忧的身边,道:
“带路吧。”
武思忧对梁元祯很有怨念,心想要不是他来,他也不用跟着去螽斯门,要是不去螽斯门,他现在早就换班下值回家陪他娘子了,哪里还需要做这种带路的夥计?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恼火,武思忧下意识擡起头,想要看看这皇长孙殿下究竟长什麽鸟样,却没想到视线刚刚往上移,还未看清梁元祯的脸,他就被梁元祯脖子上的一块金灿灿的寄名锁给晃了眼睛。
通体黄金,正中镶嵌着一块翡翠,其下以蓝宝石作为流苏注脚,不是他给为了给娘子赎身所以抵押给祝家的寄名锁,还是什麽?!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梁元祯脖子上的寄名锁,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还有些复杂。
这个寄名锁当初给了祝家以後,就听人说,祝老爷把这个锁给了他最受宠的一个儿子戴,但武思忧自认为与祝家两清了,所以就没有刻意去注意这个寄名锁到底给了谁。
如今失落已久的寄名锁却出现在了这个皇长孙殿下身上,让武思忧有些疑惑,心想这个皇长孙殿下,又是从哪里弄来他的寄名锁的?
“武思忧,你在看什麽呢。”梁景樨的话适时插了进来,打断了武思忧的思绪。
武思忧闻言,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梁景樨,下意识挠了挠头,道:
“太子殿下,我在看我的寄名锁啊。”
“你的寄名锁?”梁景樨负手站在他面前,垂头看着他空荡荡的脖颈,神情意味不明:
“你身上哪里有寄名锁?”
“这个皇长孙殿下的寄名锁,原本就是我的。”武思忧伸出手,当着江照愉丶安乐安宁及一衆宫人的面,指着梁元祯脖子上的寄名锁,奇怪道:
“我的寄名锁,为什麽会在这位皇长孙殿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