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忧慢慢睁大眼睛,连日来沉浸在悲伤和绝望里的大脑缓缓转动,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忽然从脑袋里蹦了出来:
“难不成。。。。。。。。。难不成。。。。。。。。。”
他话音还未落,只听梁景樨轻哼一声,转身朝武德殿中走去,而当他走进武德殿时,一个穿着水蓝色衣裙的双儿,正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走了出来。
他眉目如画,模样温婉,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从水墨山水里走出来的仙子,而只一眼,武思忧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是——
“娘子!”
武思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疾步朝乔清宛走过去,在还未完全靠近乔清宛的时候,他就伸出手,用力抱住了乔清宛的身体,大哭道: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
乔清宛:“。。。。。。。。”
一别几个月,这傻子还是这麽爱哭。
乔清宛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後背,无奈道:
“好了,别哭了,这麽多人都看着呢,哭成这样,日後你太子殿下的威严还往哪里搁啊。”
武思忧不吭声,就抱着乔清宛不放,直到两人怀里的婴孩都快要被爹爹和娘亲挤扁,哇哇大哭起来,哭声才让武思忧如梦初醒。
他松开了乔清宛,低下头看着襁褓里的婴孩,又惊又喜道:
“这,这是我的孩子吗?”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乔清宛伸出手,捏了捏武思忧的脸颊,道:
“孩子很像你。”
他顿了顿,又道:“我。。。。。。。。很想你。”
武思忧盯着乔清宛看了一会儿,片刻後,用力将乔清宛抱进了怀里,低声道:
“我也。。。。。。很想你。”
薛龄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好半晌,才垂下头去,看着自己身上的喜服,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三日後,睿王馀党尽皆肃清,太子梁景樨顺利即位,即位不久,便册皇长子梁元祯为皇太子,册乔清宛为皇太子妃。
一年後,梁元祯带着乔清宛回了云城,开始彻查乔清宛之父私通敌国之案。
後发现乔父私通敌国的书信系云城刺史僞造,而真正私通敌国,由此牟利之人,乃是云城刺史。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云城刺史锒铛入狱,畏罪自杀而亡。
至此,乔州牧恢复清白,乔家人也无需再背负通敌叛国的罪名。
可无论如何对云城刺史定罪,如何对妄图混淆血脉的祝家人进行惩处,死去的人不能复生,过往受过的伤也无法抹去,只能学着如何与过去共生丶和解。
好在这一世,武思忧和乔清宛都拥有了比上一世更好的人生。
武思忧在娘子面前还是很窝囊,在乔清宛面前,还是对
他言听计从,但在外人面前,已经学会了如何淬炼自己的手段,保护自己所爱之人。
安和郡主在大婚当日,其夫君薛文宣杀了他的父王,他大受刺激,第二天便看破红尘,落发出家。
安乐郡主始终在等待薛文宣,而薛文宣为兄报仇之後,始终孑然一身,并未再婚娶。
一日春光正好,武思忧带着乔清宛和梁怀献一起出城踏青。
梁怀献已经四岁了,正是调皮吵闹的年纪,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闹着要乔清宛抱他。
武思忧看出他想撒娇,故意取笑,道:
“走这麽一点路就走不动了,梁怀献真没用。”
“哼!”梁怀献抱着乔清宛的腿不肯送,大哭道:“父君坏!我就要母妃抱!”
“好了,别闹你母妃了,”武思忧把梁怀献从地上抱起来,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带着商量的语气,但神情确实不容置疑的,唬的梁怀献马上就止住了泪水,低下头抠手指:
“你母妃肚子里怀着弟弟呢,要是他受了伤,我和你没完。”
“噢,那好吧。”
梁怀献睁着可怜巴巴的狗狗眼,简直和武思忧年少时一模一样:
“那我不要母妃抱了,我自己走。”
“这才乖。”武思忧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放在地上,和乔清宛一起牵着蹦蹦跳跳的梁怀献,往不远处的花丛里走。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行囊羞涩都无恨,难得夫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