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骨子里都是痛恨这个家庭的,一个有能力,一个无能为力罢了。
那为什麽不离婚呢,韩多现想。
他始终不明白,商人的利益怎麽能拿感情权衡。
“你这是什麽态度。”韩立军指着他,“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白眼狼。”
“你说谁呢?”韩多现忍无可忍,当面与他对峙。
“好啦,多现别和你爸爸顶嘴。”韩老夫人劝他。
韩多现痛心疾首,“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们当做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低声吼道,“我们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工具。”
“你翅膀真是硬了。”韩立军二话不说给他一巴掌。
韩多现脸上火辣火辣的疼,却被心里的痛阻断了感觉,心在不断下沉。
韩老夫人怨声怨道:“这真是何瑜的错,当初非要支持他去当什麽偶像,这下好管不住了,自己又消失在国外了。”
“你这麽讨厌我妈,你让她进门干嘛,还不是为了商业的利益吗?”韩多现撕开他们虚僞的面具,“当初可是您一身促成的。”
韩老夫人极力狡辩:“大人的事你这孩子懂什麽。”
“你真是没大没小,还敢质问你奶奶。”韩立军瞪着他。
韩多现正视他:“敢作敢当,没什麽不敢。”
韩立军上前揪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越长大越来越像你妈,一样的让人生厌。”
韩多现勾起嘴角,这都是他爱而不得的说辞。
这一笑等于火上浇油,狠狠的推搡他。
“上家法。”
简短的三个字将他钉死在原地。
“你凭什麽打我。”韩多现觉得不可理喻,“这都二十一世纪,你还把封建那套搬到家里来。”
“凭什麽,凭我是你老子。”管家递给他一根很粗的木棍。
韩多现看到它,勾起痛苦的回忆。
小时候一点点反抗,只要敢说不,这根棍子就会把他打的皮开肉绽。
在棍棒教育下,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逐渐被物化成一个乖顺的羔羊。
韩多现迅速跑向门口,手下们挡在门口,他听到脚步声逼近,接着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後背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子,本就高强度的练习导致肌肉拉伤,这下更是伤上加伤。
他眼前差点一黑,半跪倒在地,咬住嘴唇。
“你不服是吗。”韩立军警告他,“你从小到大花了老子多少钱,你心里不清楚,不服从这里的规矩,可以啊,现在就把钱还我。”
韩老夫人一听急了,上前缓和:“好啦孩子不懂事,说一顿就好,干嘛要像断绝父子关系一样。”
“你看看他口无遮拦的,哪有点做儿子的样,人家小孩对父母都是唯命是从,说一不二。”韩立军怒指着他。
韩多现受到了极力的侮辱,挥手打掉他的手:“那你去认别的儿子好了,我以後再也不回来了。”
狠狠推开那些人。
“让开。”他用尽全力怒吼,因为很久没有用这麽大的声音说话,一时间,他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滚!”韩立军让那些人散开,“滚了就再也别回来了,你要是不还这麽多年的抚养费,你知道後果的。”
韩多现捕捉到这句话背後的威胁性:“又要打电话给我们老板吗?”
韩立军又要擡手打他:“你个小混蛋,在顶嘴试试。”
韩多现已经先一步跨出大门,背後传来韩立军的怒骂声和韩老夫人唉声叹气。
夜晚彻骨的凉意似乎要把人冻僵,韩多现冻得直哆嗦,寒风呼啸。
等车的订单一直在转圈圈。
“看来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再坚持十分钟无果後,韩多现果断选择取消。
打开导航搜索公寓的位置,发现离这有一段距离,步行时间需要一个半小时。
他又往前走了段距离,轻车熟路找到路旁的共享单车。
呼出的气像一朵朵白云,脚下只要一使力,整个背传来撕裂的痛。
他咬住唇,远处的霓虹灯在目光中变成一团。
火烧的脸颊在寒风刺骨下,冰与火的碰撞,反而有种诡异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