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沉沉压下,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压抑,沉沉如重石压在头顶,没一会儿就落下雨珠,大颗大颗地敲打在屋檐上。
孔宣和陆压两个人进屋匆忙,雨掉下来的一瞬间就紧赶慢赶搬着凳子走进去了。
没忘记阳台上还晒着衣服,两个人进了屋又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收衣服。
这雨下得突然,大风裹着大雨,光收衣服这点时间就把两人浇得湿透。
陆压拧着衣服,没注意眼睫上挂着水珠,突然有只手轻轻从他眼睫擦过,他擡起眼睛,就见孔宣满脸狡黠,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童,指着陆压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陆压也想笑。
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瞬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被大雨笼罩,屋外一下子安静下来,人声消散,只剩下“哗哗”雨声。
客厅里,电视机的光彩充斥着整个房间,新闻女主播严谨温柔的声音播报着今天的午间新闻。
“……来广市突逢□□雨天气,请诸位市民安心待在家中,减少外出……”
沙发上,孔宣头顶湿漉漉的毛巾低头摁着手机,宽松的睡衣领子松垮露出锁骨,若隐若现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他看得认真,以至于一滴滴水珠淌到衣服上都没有注意。
陆压洗完澡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擦水,看到他这样,路过时顺便用自己的毛巾捞起孔宣的发尾狠狠拧了拧水。
孔宣头也不擡,歪过脑袋,把脑袋蹭到陆压肚子上。
“……大王,自己擦水。”
孔宣“哼”了一声,眼睛还盯着手机。
没过三秒,看不下去的陆压只能拿着毛巾老老实实给懒散的孔雀大王擦头发。
说来奇怪,明明都是用的同一种洗发水沐浴露,很普通的白茶香味,但陆压靠近时,总能从孔宣身上闻到似有若无的木制香气,带着淡淡的花香。
平平无奇的毛巾只是在他头发上擦了擦,似乎也沾到了这股香气。
陆压一边擦一边试图用电视新闻屏蔽自己的嗅觉,他盯着新闻看了几分钟,皱了下眉:“今年又要刮台风了。”
来广市临海,几乎年年都要刮台风,台风天最恐怖,把乡下地里的蔬菜大米吹坏也就算了,总有人不信邪外出被吹走的。
新闻里预测台风将要登陆,不停地呼吁市民不要外出。
孔宣头也不擡:”不是台风,是妖风。”
他在回群里的消息,语气漫不经心的:“几山的闻獜,一出现就会刮大风,那种怪物臭死了,一出现我就闻到了风里的妖味。”
孔宣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脸上满是嫌弃。
被陆压用毛巾罩着脑袋使劲一擦,顿时头脑发晕,眼花缭乱地靠在陆压身上。
他瞪圆了眼睛,哼哼唧唧地瞪人,用犀利的目光控诉陆压的罪行。
陆压眉头微皱:“闻獜?”
“是咯,闻獜。”
孔宣幸灾乐祸地重复,伸手戳他脑门,歪着脑袋调笑:“你再皱眉头就要成小老头了。”
“皱巴巴地干什麽,一只妖怪而已,你吃得还少吗?干脆捉回来给你补身体好了。”
他说得漫不经心,显然不把这当回事。
提到这个,孔宣纠结起眉头,显得有些严肃,手指交叠在一起放在下巴下,眼神犀利地上下打量。
“话说,鸦,你最近感觉怎麽样?”
吃了这麽多好东西,总该有点变化吧?
比如变漂亮小鸟什麽的。
想到这里,孔宣眼睛一亮,扯着陆压的衣摆眼睛晶亮地望着他,眨巴眨巴眼睛,左眼写满了“期待”眼右眼写满了“想看”。
陆压被问得一怔,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毛巾盖在孔宣脸上。
孔宣“唔唔”挣扎,又是摇头又是抓手,总算从毛巾下冒出个乱糟糟的脑袋,陆压早就悄悄退场。
这可把孔雀大王气得够呛,对着陆压的背影直嚷嚷:“坏鸦!”
大坏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