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照临察觉异样,顺着那只紧紧抓住宋年衣角的手看向身後满脸不甘心的方静淞,他借机嘲讽:“你以为一年前小年为什麽会和你结婚,事到如今,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
“我和小年同生共死的情谊,你这种人根本比不上。你今晚出现在这里,无非是你不甘心,受不了小年逃脱你的掌控。”
“你不爱小年,你拿他当个物件,只有在情欲的催使下才会想起他。你真可悲,还自诩多深情。”
今晚的事情是意外,宋年害怕袁照临因为要为自己出头,再得罪了方静淞。毕竟袁照临身为逃犯,身份敏感,又牵扯到应缇他们,若是方静淞留了意,事後调查出来了什麽,那就真完蛋了。
“别说了。”宋年深呼吸一口气。
然後,不留情面地将自己的衣角拉回。
……
方静淞记不清这一晚自己是怎麽离开南区的,再醒来他已经回到了A市,他意识朦胧,全身都感到酸痛。
在认清自己所躺的地方是他的房间时,方静淞想坐起身,动作间一道哗啦一声的金属声在房间里突兀响起,方静淞一怔,低头看见自己右手腕上的手铐。
他皱起眉,四周看了一眼,只见房间里的地毯上横七竖八放着好几个用空的抑制剂针管,以及一盒已经拆封的阻断抑制药。
记忆复苏,零散的片段掉帧一样不断在脑海里闪回,方静淞急促地喘了口气。他喊来管家,管家进来时带着身後的家庭医生,量体温丶测量信息素指标,一番操作下来方静淞见家庭医生面露难色地朝他摇头。
“方先生,阻断抑制药吃多了不仅有副作用,时间久了其实还会形成抗药性。加上你这两次易感期发作时状态都很严重,仅靠吃药……目前通过检查结果看,好像解决不了你的问题。”
方静淞眉心凝重,想张口反驳,但昨晚他被後面赶来的褚辰和管家带回去时,一整晚的信息素疯狂外溢加上近乎发狂的自毁行为仍然在他脑子里有印象。
方静淞让管家拿来他的手机,将那份电子版身体检测报告展示给家庭医生看。
房间门外这时传来脚步声。
昨晚方静淞情况紧急,管家到底没忍住告诉了老宅那边。方聿现下突然到访,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间,朝床上的方静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身体出这麽大事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要等你死了才通知你老子?!”
手机里的那份检测报告被方聿看见,做父亲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才放下心。
“这也没得病,怎麽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方聿将手机丢回床上,瞥了儿子一眼。见方静淞不买他账,转头看向家庭医生,问:“静淞身体到底怎麽样?”
家庭医生如实回答。
方静淞靠坐在床头,没什麽表情。方聿听完後捉摸半天才突然笑出声,“这不简单,没有宋年你找别人标记啊。”
听到这话方静淞才有了反应,他眼皮动了动,斜睨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身体疲累地垂下眼帘:“你能不能出去,我很累。”
方聿走得利索,当晚就给亲生儿子送了个omega过来。别墅里灯光昏黄,因主家人在特殊时期,佣人们都小心谨慎丶轻手轻脚地做事,生怕触了霉头。
管家原本在整理医药箱,突然见到一位年轻的omega青年被方聿先生领着进来,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做什麽?”
方聿却从後拍了下那个omega的肩膀,示意人去楼上,“人在二楼卧室,过去吧。”
管家想去拦,被方聿按住身子骨,管家立马意识到不对劲,转头去求方聿:“方先生,您要做什麽,少爷他现在易感期,情绪和理智都不稳定,您这样让一个omega进去……”
方聿啪嗒啪嗒地抽着烟斗,让管家不要掺和这事,“我总不能看着我儿子受罪吧。”
“可是……”
“行了,他和宋年83%的匹配率又算不上什麽。都是omega,我找的这个也不差。”
方聿话音刚落,楼上突然传来开门声,被他领来的那个omega青年被赶到门外,一脸为难又尴尬地走了下来。
管家长吁了一口气。方聿啧了一声,将烟斗在桌上磕了磕,叼着走上楼。
这次他亲自带着omega青年过去,心想再不济就锁上门,将两个人关在一间屋里。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儿子身在易感期能倔强到哪去。
开了门,屋子里一股强烈的alph息素味道直冲鼻腔,未开灯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金属手铐摩擦床头的声音,方聿捏着鼻子走进去。
跟他来的那位omega青年不能立刻适应这麽强的alph息素,逗留在门口稍显犹豫。
方聿边走近床铺边骂儿子死心眼,“你又没本事再靠吃药度过易感期,也不愿意找个omega标记,那你说说你到底想怎麽样?”
走得近了,才听见床上人细微的呻吟。
“你说什麽?”方聿凑过去耳朵听。
alpha满头汗水,满脸潮湿,哽咽着说:“我要宋年,我要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