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说:“您不能死。”
崇左明笑了。他掐着宋轻白的下巴迫使他擡头:“是不能,还是不敢?”
宋轻白沉默。
他的确不敢想崇左明死去的世界,那意味着他这条被驯化的野狗将失去唯一认可的枷锁。
“不敢。”他垂下眼睛,“对不起。”
崇左明挑眉:“对不起什麽?”
“我没保护好您。”宋轻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单,“让您受伤了。”
崇左明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他俯身,手掌撑在宋轻白枕边,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睫毛的颤动。宋轻白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和浓重的血腥气。
“小白。”崇左明慢条斯理地叫他的名字,“记好了,你的命两次都是我给的。”
第一次在雨巷,第二次在今晚。
宋轻白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他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躯体,这具身体从来不属于自己,它只是一件被反复修补的工具,所有权永远刻着崇左明的名字。
……
回去的路上是崇左明自己开的车,宋轻白半瘫半靠在後座,于颠簸中半昏半醒。
“……查清楚是谁派的杀手。对,活口留两个,剩下的喂狗。”
崇左明正在打电话,声音放得很轻。
三天後的深夜,宋轻白被传唤到崇左明书房。
崇左明见他进屋,掐灭了烟头:“知道为什麽会有人动手吗?”
宋轻白摇头。
“因为一年前的某次你失手了。”崇左明摆弄着打火机,漫不经心道,“那个活口,是个男孩吧。”
宋轻白呼吸一滞。
即便崇左明没有明确点破,他立刻回忆起是哪一段经历。
他确实放走过一个孩子,在他作为白刃为暗龙会或者说崇左明效力的第三个月。
衣柜里的呼吸哪怕努力压制依然急促而颤抖,他那夜其实听见了,可资料显示那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崇左明起身走到他身边,指尖轻点宋轻白缠裹着纱布的肋下,声音很温柔:“心软的刀会害死主人。你说,我该怎麽罚你?”
宋轻白低垂下头,他想跪下,但崇左明没让。
抵在伤口处的手指正在逐渐施加力道。子弹的贯穿伤本就不好恢复,他能感觉到那些被缝合线强行拼合的皮肉,又有了裂开的趋势。
所有辩解都成了背叛。
“任凭处置。”他只能说。
崇左明看了他很久,最後走回转椅前重新坐下。
“回去躺着,半个月後有一单活儿。”他将胳膊搭在扶手上,双腿交叠,“到那时,我不想听你借口身体状况,再掉链子。”
挽起的袖子下,小臂上那道新鲜结痂的伤口像一条蜈蚣蜿蜒。
落在宋轻白眼里,比伤口更疼。
宋轻白应了一声“是”,提步时眼前有些发黑,不得不扶着门框缓了缓。
他听见崇左明在背後说:“下次再犯,我会亲手处理你。”
男人的语调冷静而漠然,就像十三年前那个雨夜,他将他像一件物品一样丢给训练营,说,活不下来还能扔去喂狗。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宋轻白已经学会主动把脖子套进项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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