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脊背有些僵,还是笑:“您是达官显贵,小人是乡野村夫,没曾想竟都有名无字,看来万般皆是缘。”
裴玄归冷笑不语。
片刻後讽道:“花言巧语,回地牢待着吧。”
沈醉:“……”
骗子。
裴玄归在前世戳破他时曾说过一句话,沈醉到如今都记忆犹新。
银月高悬,花树轻晃。
不知是酒意香醺,还是裴玄归这古板,本就不胜酒力。
他第一次吐露心声,说道:“沈白徵,我跟你一样,都曾有一个无法言说的名字。”
沈醉那时太迫切想抓住他的把柄。
可无论他怎麽旁敲侧击,都没能从他口中骗出那个名字。
他猜想,是什麽难以啓齿的小名。
譬如,裴铁柱丶裴狗蛋丶裴大壮丶裴小妞……之类的,无法言说的名字。
“……”
沈醉没曾想这盘问结束的如此快。
他从大殿中央站起身,转身欲离去,耳畔依旧回荡着那水瓷音,声声涟漪荡在耳边,久久不息。
古有乐音,宫商角徵羽。
方才裴玄归随意敲击的第一声,便正对应着五音阶中的——徵。
沈醉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太早了。
不可能是现在。
太早了……
裴玄归不可能现在就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随後恰如他所想,那剑柄敲击出的音阶开始变得混乱无序,仿佛第一声只是一个巧合。
沈醉迈开脚步走过深夜墨池,在即将踏出门框之时,冷冷擡眸——
但他从不相信什麽巧合。
倘若裴玄归提前知道了他的太子身份。
那裴玄归今夜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