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眉心一凌,提着霜寒便朝他刺去——
裴玄归侧身轻躲,修长身形快如鬼魅,甚至并未用他的破妄,赤手空拳的同沈醉过招。
当他故技重施的用双指夹住刀锋,想要用内力震断,霜寒发出微微嗡动的轰鸣,却是纹丝不动。
裴玄归皱了下眉,火速松开手。
指骨还是被留下一道红痕,血珠在刹那间涌了出来。
黑白衣袂在长风中短暂相触,分离之际有人贴着他耳朵,声调如温润潺潺流水,微凉地喷洒耳廓:“大人好轻敌。”
裴玄归单腿点地後退,同他拉开距离。
倒不是因那霜寒有多锋利,而是这贴耳一下让他极为不适。
卷来的风夹着丝丝缕缕淡香,如被雨水打湿的薄花瓣,他耳廓莫名便烫了起来。
裴玄归冷冷看他:“你就是这麽同人过招的?”
沈醉收回剑,看向他修长手指上,正往外冒血珠的伤口。
有些心虚,但也理直:“不行吗?”
切磋归切磋,虽伤人不好。
但他喜欢看裴玄归受伤,这尊玉面佛前世杀伐浴血时,倒是看起来最顺眼带感的模样。
这一下好似触怒到了裴玄归。
他冷冷眯着长眸,不等沈醉出击便挪步上前,凌厉之势只能让衆人捕捉到一黑沉墨影。沈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自後往前擒住了脖颈。
“唔……”
沈醉下意识提剑,手臂被不轻不重击了下,疼痛的麻意遍布手指,他死死抓住霜寒不愿松开。
裴玄归原意想打去他的武器。
沉默两秒,干脆握住他的腕骨,将长剑反叩连他的手一起禁锢,横在了沈醉的腰前。
“你说呢?”裴玄归掐着他脖颈,低眸贴着白皙耳廓反问。
太过危险的气息蔓延在耳侧。
沈醉不适地蹙眉,忍不住轻轻偏头:“你偷袭。”
他脖颈被刚烈的力道擒住,被迫仰头看向身後的人,一截冷白脖颈触手细滑易断。
裴玄归低眸:“这叫先发制人。”
“沈醉,收起你下三滥的手段,这套于我而言无用。”
沈醉:“?”
掌心的脖颈因情绪剧烈起伏,浸出丝丝缕缕微湿的腻滑,裴玄归果断松开了手:“你输了,生气也没用。”
沈醉何止是气,简直气煞他也。
败归败。
什麽叫下三滥的手段?
他长眸淬红,冷冷瞪着裴玄归:“你……”
玄墨色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蹲下,用沾血的手撩开雪白下摆,将他踝骨上的铃铛取了下来,攥在了手心。
“你输给我再正常不过。”
裴玄归单膝撑地,擡眸看他:“我少时在野兽堆里浴血厮杀时,你还在锦衣玉食学儒家之道。”
沈醉看着他,没说话。
直到裴玄归站起身来,转身欲离去,才听得他的嗓音:“未必。”
“这十年间你在锦衣玉食的同时,我也曾在野兽堆里浴血厮杀。”
金枝玉叶的太子殿下身上,总有坚韧不拔的骨气。
他即便今日败得一败涂地,也冷冷道:“迟早有一日,我会赢过你。”
沈醉看向那精美的鎏金小铃铛。
走下擂台:“还有它。”
伴他两生的小铃铛,就这样输给了裴玄归。
沈醉气得直咬牙,脑海里的小醉人捂着头四处翻滚:“啊啊啊啊啊我的小铃铛小铃铛啊啊啊呜呜呜没啦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