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子您回来了!”
“您快看看大人,大人他……”
云阙眉梢微蹙有些不满,好似沈醉才是什麽主心骨。
裴玄归上衣半褪至腰,精悍冷冽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蜿蜒血迹自肩头流淌半身,锋利箭头还刺在肉骨之中。
那是什麽?
同普通箭头并不同,沈醉还不待看清,便被一道身影遮住视线。
那粉衫男子轻柔低声:“大人,我先帮您取出来吧,否则您的伤只会越来越严重。”
裴玄归扫了眼沈醉,後者眸光干净澄澈。
沈醉好似并不在意,随意问:“为何军营中的医师不用,反而要用一位北疆的人?”
按理来说沈醉今日并未见过云阙,却能准确说出他是北疆的人。
裴玄归眸擡了下:“你来。”
沈醉:“?”
裴玄归握住云阙手中的铁钳,湿冷猩红的眸看向沈醉,“过来。”
云阙的眸色霎时沉了下去,跟着看向门口悠然的沈醉。
沈醉说:“我不会取这东西。”
裴玄归:“嗯。”
一个“嗯”字便代表他的意思。
他只要沈醉。
那箭头似莲花般死死抓入皮肉,沈醉走近看来有些过于血腥,也不知裴玄归是如何保持淡定的。
“这是何等利器?”沈醉低眸凑近。
清浅微凉的呼吸落在伤口上,驱散半分疼痛灼热,裴玄归向後睨他一眼没吭声。
廖仪道:“未曾见过。”
“只知触及皮肉时会展开,五爪刺入骨髓抓住,帐中无人知晓如何取出。”廖仪停顿两秒又补充,“只有他。”
云阙半垂着眼睑好似我见犹怜。
“可惜大人不要我……”
说罢,帐中一片寂静,没人接他的茬。
连带着沈醉未曾施舍他半分目光,他借着微光专注看向此爪,鸦黑睫羽洒下一片灰影。
云阙虽是朵小白莲,但对裴玄归还算真心。
“在你之前我已经研究过了,没有任何能控制的机关,你再这样拖下去那利爪只会越收越紧。”
那利爪并非抓住不动,而是缓慢在皮肉中穿透,直至五瓣莲花合上。
闻言,哪怕帐中士兵再向着沈醉也没用。
“要不还是……”
沈醉眉色不擡:“嘘。”
帐中一下便安静了。
云阙:“……”
裴玄归被吹得那片又烫又麻,清晰感觉到他在靠近,几乎鼻息尽数洒在他脖颈间,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是要同那五瓣莲花舌吻吗?”
沈醉真想给他一棒槌:“闭嘴。”
旋即眸光终于捕捉到什麽,他用小小的气音说:“我看到了。”
裴玄归脊背忽地一僵。
沈醉无法用手指去触碰机关,那地方太过隐蔽微弱,裴玄归流淌的血迹近乎半身,他来不及多想地啓唇。
偏头轻咬住五瓣莲花,将它叼着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