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将望向黑沉微明的天空,也顾不得自己向来斯文,用尽全力擡手大挥召唤:“东丶风丶起!”
呼啸而来的风吹过水火相融,巨大的白烟霎时笼罩两军,南疆军队下意识捂住被呛到的眼睛。
“这又是什麽咳咳……战术?”
忽然刮起的风直吹脸颊,他们个个睁眼都困难。
忽然听到那疯豹子一样的前锋喊:“殿下!”
右将单膝撑地,将肩膀作踏板为沈醉开路,沈醉毫不犹豫踩着他借力而上,冲向最高峰的战车——
他要擒王。
南疆王正咳得半死不活。
蓦地看到银白色身影穿雾而来,银色霜寒直指他喉间:“你在嘚什麽?”
沈醉单腿落地便横刀指他:“我敬你一代枭雄,杀伐果断,可愿降我天教?”
沈醉用人极为惜才,哪怕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南疆王生于蛮户,普通人家,却能生长至今,将北疆王逼至弃城而逃。
倒也不是不能为他所用。
南疆王看他年纪尚轻,口气不小,“降?你可知我……”
战役还在白雾中继续,沈醉挥剑毫不留情:“不降便死!”
南疆王:“我降降降降降降降降——”
……
“怎麽这麽多烟?”
寄枫乘马而来便见城墙下烟雾缥缈,“我们还在打步兵战,他们都搞上弹了?”
“是吧大人?”
寄枫侧眸看去。
裴玄归拉下缰绳停在雾前,天际吹来的风将大雾吹散,入目所及皆是尸体鲜血,战争永远伴随着伤痛。
唯一瞩目的便是战车。
所有人停下动作朝双方主帅看去。
沈醉银色铠甲满是鲜血,头盔已经不知滚到哪里,长长的马尾高束起来,青色飘带闻风而动。
他声线淡淡地宣告。
“降者,不杀。”
沈醉收了霜寒往前走,却忘了兵不厌诈一说。
南疆王生性狂妄,又怎会被这等手段击败。他本就瞧不上这种歪门邪道的打法,他一路打来何时输过。
“醉……”寄枫慌了。
裴玄归坐于高马之上,不紧不慢地盯着他们。
眼看着南疆王举起大刀,胸前悬挂的象牙狰狞冷冽,“我岂会败给你这种无知小儿,给我——”
“殿下小心——”右将连忙提刀冲来。
可就算他再快也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沈醉衣袂随风轻动,头也不回地反握霜寒横空一斩。
“噗嗤!”
金黄色的头颅滚下战车。
南疆全军顿时心一紧,上万人刹那鸦雀无声。
右将身子已在半空,一个滑跪将狮王脑袋创飞,落入南疆军队的人群之中。
现场依旧鸦雀无声。
沈醉手握霜寒斩断南疆旗帜,桃花眸清冷刺骨地漠视下方,“南疆士兵,可降?”
南疆士兵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拜见主帅!”
南北二疆战役落下帷幕,胜者并非两个藩王。
而是未曾闻名的天教。
沈醉站在战车之上,身侧是半跪着的右将,他越过重重人群看向高马上的俊美男人。
清冷艳绝的眉梢似轻挑了下。
长风托音,万里相送。
“裴玄归,谁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