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下手。
“平时受一点疼都要哭,怎麽今天一点反应没有。”裴玄归问。
沈醉并没有那麽坚强,但也没那麽脆弱。
他松开僵硬紧握的手,“又不是没受过比这些更重得伤,只是在大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您还真以为我是小白兔……”
沈醉冷不丁撞入他视线中。
裴玄归安静看着他,没说话,沈醉便也说不出话来了。
恍惚间。
这眼神似乎有些像。
前世裴玄归发现他第一缕白发。
那时候裴玄归待他并不温和,两人还是不死不休的仇敌,裴玄归却握着那缕头发沉默了很久。
而後一言不发将他捉过来,沉默又温和地吻他脖颈。
“看什麽?”沈醉问他。
裴玄归平静挪开视线,“没什麽。”
他用覆着药膏的纱布将沈醉的伤口缠好,干净利落地系了个跟他很搭的蝴蝶结,随後便被沈醉是可忍孰不可忍地压了过来——
裴玄归到底知道他伤得重,任由他倾身而来,染血的白袍落自己半身。
怀中的人薄骨纤细,交织血腥与花香。
裴玄归失笑,“沈醉,你又想……”
他的唇瓣被人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仿佛有细密电流四下蔓延,裴玄归微不可见地僵住,虚虚握着怀中窄薄的腰,明显感觉到沈醉也愣了。
“嘶——”随後便是重重一咬!
裴玄归唇角刹那见血,却只是皱了下眉,没推开满身是伤的小流氓。
小流氓又搂着他脖颈,舔了舔他的唇,“我这几日伤着,且放你一马。”
裴玄归:“……”
沈醉说罢便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裴玄归保持着被半推的姿势,看向潇洒离去的某人,唇上还是一片湿润的酥麻,到底没忍住低笑出声:“沈白徵,你真是……”
右脸酒窝浅浅,纵容又无奈。
……
“右将,你要干什麽?右将!”
驻扎营处尽是伤员和死尸,右将并未先行处理伤口,而是将死去的兄弟们放在一起,红着眼眶望着他们许久。
而後掏出一把铮亮的刀。
左将顿时心感不妙,连忙跑过来制止他,“放下,你疯了吗?”
右将竟是想要自戕谢罪。
左将死死握住他的手,阻止他伤害自己,“你冷静一点,右将,陈宥!没有人责怪你……”
向来肆意妄为的先锋,此刻红着眼眶掉泪。
“我怪我自己。”
右将看着往日跟自己一起练功,如今长睡不起的兄弟,豆大发泪珠颗颗滚落,“倘若不是我先挑衅,南疆王不会带兵杀过来,弟兄们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