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归看着他,眼尾勾着粉色花印,别过脸去没说话。
掌心的内力依旧汹涌,却没有伤到他半分。
直到沈醉掰过他的头,闭眸吻上他淡薄的唇,那狂躁至极的内力刹那间趋于平静,柔和环绕在他周身。
沈醉叹息着生涩胡乱地啃他唇线。
裴玄归啓唇道:“进来。”
“……”
……
与此同时。
承军退至三千米外驻守,李长乾远远眺望着东域方向。
“大皇子,您喝水。”
守拙怜惜道,“从得知太子殿下还活着,您这一路就没歇息过,还被那没礼貌的裴国公拒之门外。”
李长乾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没说话。
清冽声调润着水色,“可曾发现其他入口?”
“没。东域地势辽阔,太子殿下藏在边境交界处,只能通过东域正城门进入。”
守拙百思不得其解,“裴国公向来事不关己,为何会对太子殿下心软留情,难道他们……”
“不得胡言!”
李长乾眉色稍冷,冷冷道,“与阿徵无关。本皇与他本就有着不解的渊源。”
记忆中那黝黑瘦弱的小孩,分明是蝼蚁般的存在。
只能躲在暗墙里窥伺着明月学堂。
不知何时起,竟成长到凌驾万空,受万人讨好敬仰的皇朝鹰犬。
他还是厌恶自己。
还是如暗里蛀虫般觊觎他的一切。
“三日後便是花朝节,届时本皇会以祈福身份入城,若他依旧这般意气只顾私仇……直接攻城!”
守拙还是第一次见大皇子如此失态。
“……是。”
“大皇子何必为此小事与国公撕破脸面。”黄沙之中一道粉色身影悄然而至,正笑吟吟地望向李长乾。
守拙立马挡在面前,“来者何人?”
“小人名为云阙,曾是国公身旁侍奉的花侍。”
李长乾目光落在他身上,黄沙中的男子面容姣好,身段柔媚,字里行间都带着不可言说的暧昧。
“你是他的内人?”李长乾问。
云阙脸红了红:“算是,国公待云阙极好。”
“先前云阙陪在国公身边去了南域,国公离开时匆忙,便让云阙乘马车随後到,这才巧了撞上大皇子。”
李长乾原本不信,裴玄归那般坚韧的人,竟也会怜惜一人至此?
但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那人曾行遍山川,寻来一株圣草,换回一双桃花眼。
“你有何想说的?”
李长乾向来心思缜密,大致猜出其中弯弯绕绕,多半是这内侍因阿徵多了危机感,想借机当个双面间谍。
他内心不耻,眉目平和。
“云阙可借机探得太子方位,届时大皇子自可借搜查之名入内,只要情报无误国公便阻拦不得。”
守拙说:“你就不怕裴玄归一怒之下杀了你?”
云阙顿时面色苍白,泫然欲泪,“还请大皇子为云阙保密,云阙也是为了国公大人好……何必因不想干的人得罪大皇子。”
李长乾清冽的眸看他半晌。
“有情有义,准了。”
云阙缓缓勾起一抹笑,“多谢大皇子,明日此时,云阙准时带方位前来。”
如此自信。
李长乾眉梢微扬,“东域境内把守森严,需裴国公令牌才可通行,你有吗?”
“国公大人会给我的。”云阙只是笑。
待马车离去後,守拙问,“大皇子,您信他吗?我怎觉他好生狡猾……”
“信或不信一试便知。”
李长乾想到什麽,微凉道,“他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