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廖仪手中的兵符上。
暗金色虎符,可掌四十万大军。
“谈什麽?”玱阆问。
……
室内重归于寂静。
裴玄归居高临下睨着那人,十日未见,他眉眼间多了清凌凌的锋芒,那是长日战役中磨灭不掉的锐气。
“新王?”
裴玄归停在他面前,“十日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瘦得何止一圈半圈,巴掌大的脸一点肉没有,腿上缠绕着厚重的绷带,正丝丝缕缕往外渗着血。
哪怕沈醉平静地一声不吭。
裴玄归也知道他疼得快意识恍惚了。
不知为何,他好像能感知到,噬春蛊疼痛的滋味。
沈醉缓缓擡眸看他。
按理来说,他该继续锋芒毕露,平静淡漠地无视他,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分明都是他自己扛下来的。
“哭什麽,说不得你一句?”
温热指腹轻蹭过眉眼,将冷白面色蹭出一点薄粉,湿润的水痕顺着他指尖淌过。
沈醉蹙眉,别开眸,“滚。”
呼出的气息极其滚烫,烫得裴玄归指尖都一顿。
面前的人一身单薄雪白,漂亮脆弱的流着眼泪,却又极其淡冷地赶他走。
“没见过你的信。”
裴玄归随手解了蟒金腰带,扔在一侧,俯下身来半蹲在他面前,开始查看他大腿上的伤口。
“消息是我派人查的。”
沈醉意识模糊的大脑瞬间清明,薄唇轻啓正欲说话。
裴玄归略微沉气,面色冷了下来,“伤成这样怎麽睡?”
“……”
他甚至不敢随意动绷带,里面的伤口深可见骨,可想而知这一刀是多大的伤。
“别废话。”沈醉耷拉着眸看他,嗓音轻轻淡淡的,“再不解蛊,我又要死掉了。”
裴玄归正在思索着什麽。
没太深究他的话。
直到沈醉低眸朝他靠过来,今夜眉色冷冷淡淡的人,如今泪珠成串地掉,滚烫的唇落在他下巴上,还急得吻错了地。
柔软滚烫的唇一愣,缓缓上挪去找他,湿漉漉的泪珠砸在裴玄归手上,顺便高冷地吩咐他,“你轻一点,不死就行。”
只要能暂时压制下去,他再慢慢养伤。
裴玄归没应他。
保持不动任由他亲了会儿,接着把人捏着後脖颈拽开,情蛊下的人意识迷离,用鼻尖轻抵着他示意还没亲完。
裴玄归停顿两秒,俯身化为主动,直到人仰着头避开他,示意太多了不要了。
“……”
“呵。”裴玄归没忍住笑了下,将锦被垫在他腰後,声调冷冷淡淡的,“坐好别动。”
沈醉不解看他。
直到裴玄归长指勾着他腰带解开,单膝跪在地上冷淡下睨。
沈醉忽地眸光动了下,“你……”
这样睥睨高傲的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裴玄归单手握住他的膝盖,以绝对掌控的姿态禁锢住,防止他乱动伤得更重,缓缓俯下身去,冷冽的气息尽数喷洒下落。
他似叹息一声:“沈白徵,我真是欠你的。”
沈醉阻止他的手刚擡起。
蓦地闷哼一声抓住床沿,硬金色的腰带被他抓在手里,後腰砸在柔软如云的锦被中,“裴玄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