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的伤口没碰到骨头,肉眼可见地愈合迅速,不过几日便能正常活动下地了。
他的信送出去了,裴玄归却没收到。
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想要置他于死地。
“知道你中蛊的人有几个?”裴玄归漫不经心地问他,将剥好的葡萄在他唇边转了一圈,然後自己吃掉。
沈醉张着嘴跟着转,最後什麽也没吃到,“……”
“不多,只有几人。”
沈醉漫不经心靠在他怀里,把裴玄归当人肉靠垫,“都是心腹。”
“挺会选。”裴玄归下评语。
沈醉:“……”
沈醉睁开眼眸看向头顶的人,裴玄归睨眸同他对视,几秒钟後,沈醉的眼睛被手掌遮住了。
“那人想杀你。”
裴玄归声调漫然,带着几分轻嘲,“你就这麽可怜巴巴地看他是没用的。”
谁可怜巴巴了?
“我心中已有人选,这件事自会处理。”
沈醉骨子里的娇气未泯,躺着躺着便到了男人大腿上,舒适地半靠在他怀里,闻着潮湿微苦的榛果香。
“你何时啓程回去?”
“今夜。”
良久没听到应声,裴玄归垂眸看他。
沈醉闭上眼眸像是睡着了,这几天他不间断地投喂,脸上倒是长了一些肉,但旧伤未愈还是看着些许憔悴。
“我把你带在身边,不好吗?”
裴玄归的心声被人念了出来。
沈醉重新睁开眼眸看他,那双含情眸温和漂亮,却又仿佛带着杀尽天下的戾气。
“我不要你的兵,我自己杀,你就跟在我身边。”
当全心全意向着他,无条件纵容他,溺爱他的裴小墨。
裴玄归只是说:“沈醉,你还太渺小了。”
他还不足以成长到,让当朝国公为他折腰,成为他专一的附属品。
沈醉坐直身子,“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凌驾万空,成为天下棋局的新掌控者。
“届时,我要你天天跪下来服侍……”
“沈白徵!”
裴玄归一掌拍在桌上,吓得沈醉都愣了下,“我是因为你受伤才勉强……你在想什麽乱七八糟的?!”
“我也可以啊。”
沈醉轻飘飘一句话,让裴玄归停住。
眼前的人病意未消,清冷孱弱地靠过来,鼻尖同他近乎贴在一起,直白又含笑地说,“你要是听话,我也可以……”
裴玄归猛然站起身,“够了,先处理好你的烂摊子。”
随後不再多看这漂亮的小流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醉支着下颌看他背影,笑得乐不可支。
“想得美。”
沈醉一变脸便起身朝外走。
他径直来到偏僻森严的地下牢房,门前守卫的皆是亲兵,见到他恭恭敬敬地行礼,“殿下。”
“他招了吗?”
“没,打死不认。”
守卫见他提步朝里走,欲言又止地说,“殿下,左将他……也在里面,今日是左将亲审。”
沈醉淡淡颔首:“嗯。”
沈醉绕过阴暗潮湿的水坑,朝着地牢的尽头走去,隐约间听到里面传来一句。
“你要杀我吗?宣玉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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