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委以虚蛇的讨好,还是装腔作势的喜欢。
他蓦地闷哼一声,眼泪刹那间掉下来。
“……你这个混蛋。”
陈宥笑着看他,低声重复,“我这个混蛋。”
即便他被折磨几日,满身伤痕,还是让宣玉佐逃脱不掉。
“你还是对我有反应的,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老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左将眼前模糊着光影。
靠着刑架随时要跪下去,被人强行扣着依附于他,他腰间的折扇滚在血泊中,青竹零星落着几滴血。
面上向来斯文的情绪,似痛苦似欢愉。
“我会亲手杀了你。”
先锋还是一如既往地的狂妄,所有挑衅他的人都被他斩首,悬在城门上被烈日炙烤,“你杀呗,我怕吗?”
“……”
天色归于沉寂。
左将顺着刑架半跪在地,闭上眼睫不愿多一个字,旋即一个冰冷的东西放在他手里。
那人单手悬着锁铐,另只手挂着半截锁链,将一把匕首塞在他掌心,说:“动手吧。”
眼前人是有些虚弱可怜的。
明知他十恶不赦,却没有还手的力气,被迫与他如今最恨的人,做了最亲密的事。
左将握着匕首说:“殿下说,跟你在一起会很辛苦的,我以前从来没觉得。”
在这乱世间,他懂殿下,殿下懂他。
殿下能看出右将骨子里的劣性,冲动,不堪。
“陈宥并非良人,佐佐。”沈醉曾说。
沈醉那时并不知陈宥本性,只是觉得他那般完美的左将,应当配这天下最英勇的男子。
“你喜欢他吗?”沈醉问。
左将如今靠着刑架,地面是晕开的血,一丝不茍的青衫凌乱,手中的匕首刺骨冰凉。
恍惚间,他听到自己肯定的回答。
“嗯。”
喜欢。
沈醉疑惑地撑着头看他,墨发被吹起不太聪明的两根呆毛,似乎并不能理解喜欢是什麽意思。
为什麽明知道那个人不好,却还是喜欢他。
哪怕会受伤,会辛苦,还是义无反顾。
“喜欢没有理由,殿下。”
左将笑着将他的呆毛压下,清眸弯弯地说,“喜欢就是喜欢,我找不到拒绝他的理由。”
“那别人也会因为喜欢我,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吗?”沈醉玩着他的扇子似乎觉得好笑。
感情当真有这麽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