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野心勃勃觊觎外域,布达月姬忍他已久,却碍于兵力难抵年年上供,如今李庸想借她之手除自己。裴玄归故意引他前来,便是要破了李庸的局,反其道行之,让他反借女皇之手攻中州。
“先别蹭我……”沈醉忍不住微微偏头,耳垂脖颈被男人吻得一片粉,“等一下,我还没想好。”
裴玄归到底忍不住低笑出声。
抱着身上单薄清瘦的人,有种将他揉入骨血的冲动,“沈醉。”
这世上怎麽有人这麽可爱。
沈醉压根没应他,前世他并非没想过,只是这世道人心叵测,他周旋在所能利用的一切中,那女皇半点没有助他之意。
“她不会答应我的。”沈醉说,“即便她厌恶李庸,不愿上供,至少布达国安然无恙。”
倘若选了自己,那便是未知风云,或许王国倾灭。
“那便要看你的手段了。”
裴玄归并未多说什麽,淡淡叫他,“沈王。”
这世道,谁不是殊死一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无路可走时,谁都会拼尽全力反抗的。
裴玄归说:“御乾宫的密室里,有前任布达国王的头颅。”
沈醉擡眸:“你砍的?”
裴玄归:“不是。”
沈醉便知晓了。
是李庸。
仇恨是最好的滋养,会驱使着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哪怕再懦弱的人也会拼死搏斗,直到伤痕累累的灵魂彻底背负不动。
“我明白了。”
沈醉说罢便要起身。
裴玄归扣着他的腰,黑沉的眸定在他脸上,眸中好似融着万千情绪,让人心脏无端紧了下。
“怎麽了?”
沈醉隐约觉得,他帮了自己,却没那麽高兴。
“你不想我称王吗?”
沈醉一直隐有所感,裴玄归始终在抗拒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先前手段凌厉,如今情意无处遁形後,柔软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醉薄唇微啓正欲开口。
裴玄归漫不经心地打断,“见了还没一炷香,你这时若是跑了,往後还能……”
他的唇被人轻压地堵住。
沈醉知晓他想说什麽,一旦确认同盟,他未来便不会有时间温存,有些事开始了便不复终生。
或将颠覆皇权,或将化为白骨。
沈醉毫无章法地咬着他,“我不会输。”
哪怕前路希望渺茫,他背负两世的仇恨,也应当有归途。
“裴玄归。”沈醉忽地叫了他一声。
裴玄归唇被他咬得有些疼,只是任由他发泄,或许他知晓沈醉想说什麽。
既然害怕。
为什麽不帮我?
明明喜欢我,为什麽就不愿意,对我好一点?
明明这世上对他好的人寥寥无几,沈醉一生支离破碎毫无归属。
明明拥抱他的人温度滚烫,心却好似是疏远的。
倘若他真的死了,怎麽办呢?
可是都没有。裴玄归脑中的话音刹那消散,只馀下耳畔边沈醉的一句:“我喜欢你。”
刹那间,伴生铃响,生生激荡。
沈醉好似笑了下,爱不释手地盯着他,仿佛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裴玄归,我要你离开中州,往後——”
前世锥心刺骨的是死是活,我自己定,如今化为极为张狂的一句。
“你便只能臣服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