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敏多年无子成了封住她口的一条莫大罪名,她一病不起,不得不低头退让,准许叶细珠做了妾室,还把她的儿子记在了名下成为了永安侯的嫡子。
虽然女主谢嘉宁回来后狠虐了叶细珠,将她发卖,但稚子无辜,她的儿子就那么留在了永安侯府,被谢嘉宁亲自教养,养成了一个听话的弟弟。
这也太不公平了。
谢玉书打心里不喜欢这种男人出轨乱搞,惩罚女人的“报复”。
要她说,谢之安才最该发卖,带着他的好大儿一起发卖,没有他哪有那么多糟心事?
但这个年代不需要准生证,确凿的证据她确实没有。
“夫人若想要真凭实据很简单。”谢玉书说:“派个人去将叶细珠身边的嬷嬷绑来一问便知,我猜夫人今日请我回来也是为了调查叶细珠肚子里怀的是不是父亲的种。”
孟敏迫不及待问:“你查过吗?你是怎么知道叶寡妇的?”
她的心像在火上油煎,太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了,叶寡妇怀的是谢之安的种吗?
“不瞒夫人说,我不只知道叶细珠,还知道宋行首、李娇娘、杜琴师。”谢玉书望着孟敏,语气里满是讥讽:“要知道这些很简单,夫人只需要派个人每天在暗中跟着父亲,你便能知道许多女人的名字。”
孟敏宛若雷劈,头晕目眩,站不住栽头就要倒下。
“夫人!”贞娘慌忙扶住孟敏,见她脸色惨白,额头鼻尖全是密汗,立刻吩咐丫鬟拿冰来。
谢玉书也惊的起身过去瞧孟敏,她没想到孟敏这么经受不住打击。
丫鬟急忙忙拿了冰,裹在帕子里贴在夫人的手心、额头、脖颈处。
过了好一会儿,孟敏才缓过来这口气,重重呼吸着哭了起来,边哭边抓住谢玉书的手,颤抖着说:“你哄……哄骗我的是不是?你没什么凭据,只是猜想是不是?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谢玉书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夫人,我很想说些安抚你的话,可你心中应当很清楚,我没有撒谎。”
否则怎会气到昏过去?
孟敏睁开眼,满目的流水淌下去,喉头只剩下哽咽,若是昨天谢玉书这样说她肯定不信,可昨晚她派人去了干果铺的宅子,她的人亲眼所见谢之安的贴身随从月明大包小包的进了那户宅子,他拿的那些东西里有许多名贵药材和上好的花露。
那些名贵药材是宫中赏赐给她的。
那瓶花露也是番邦进贡,皇后特意赠与她的。
若非是谢之安拿去了,月明那随从怎么敢偷拿?
“夫人,先别哭。”谢玉书问她:“父亲今日出府说要去哪里?”
孟敏流着泪看她,贞娘先替她答道:“谢尚书前几天就下了帖子,请老爷过府诗会雅宴。”
谢玉书记得原剧里,谢之安十分看重叶细珠这胎,盼着生个儿子,几乎有时间就去看她。
她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刚过正午。
“夫人先擦擦眼泪,先别动气气倒了自己。”谢玉书与孟敏说:“若夫人真想要个确凿的答案,你想不想和我出府转转?”
“出府?”孟敏还在落泪生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是,我雇辆马车来,夫人随我出去透透气也好。”谢玉书几乎把话说明:“我们就去乌衣巷附近转转。”
乌衣巷不就是那家干果铺吗?
孟敏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谢玉书,她是要带她去抓奸?庶女带着当家主母去抓奸自己的亲爹?
这、这太荒唐,太不上台面了。
可谢玉书又说:“旁人说再多,都不如您亲眼看见。只当去消消食,遛遛弯,*不会被人瞧见的。”
孟敏心突突直跳,明知这不是她这样的身份该做的事,可心里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
才过正午天就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
一辆不起眼的旧马车缓缓驶入乌衣巷,在一家不算大的面铺前停了下来,车上下去一名打扮得体的嬷嬷,到面铺前买油饼,正是贞娘。
贞娘站在面铺门前等油饼,佯装无事的朝干果铺子后看了一眼。
干果铺子后是一条更窄小些的巷子,里面是一户私宅的大门。
没有马车停在小巷里,只有一名三四岁的女娃娃和奶妈子在门口玩扔弹珠。
贞娘又留心瞧那名女娃娃,穿着是上好的丝绸料子,脖颈上挂着一枚赤金镶宝石的长命锁,手里的弹珠都是玛瑙、玉石。
她回头朝马车内的人摇了摇头,老爷的马车不在。
可她刚摇过头,转身去接炸好的油饼时,就听见不远处的马车声。
一辆马车擦着她们马车的边缓慢驶了过去。
马车内的孟敏立刻掀开车帘看出去,只见那辆马车径直停在了私宅门口,驾车人不是别人,正是月明。
而月明跳下车,抬手扶了另一个男人下马车。
“爹爹!”
她听见玩弹珠的女娃娃开心的声音,看见一身绛紫色长袍的谢之安弯腰抱起那女娃娃……
孟敏在头晕目眩中听见谢之安的声音。
他说:“嘉颜今日乖不乖啊?有没有惹娘亲生气?”
孟敏只觉血脉倒流,浑身冰冷的手脚全失去知觉,不管不顾就要冲下车去质问谢之安,却被一只手紧紧拉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