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书理好被揉乱的腰带,起身坐会了自己的椅子里,朝小刀看了一眼,他呆坐在那里像只熟透的虾,她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开门去。”
他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立刻起身到门口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谢玉书,见她衣衫整齐,鬓发也没有乱,这才拉开了门。
赵明昭站在门外端着茶,瞪他一眼,却发现他整张脸红的不正常,端茶进去立刻就问了:“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哪里又不舒服吗?”
“没有。”小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虚的嘟囔道:“可能是屋里太热了。”
“热?”赵明昭惊讶的回头看他:“哪里热了?”再说热他还关门?
谢玉书站了起来,温和说:“茶我就不喝了,小刀没事就先休息,受伤是要好好休息的。”
她朝赵明昭又说:“赵副将不必送我,我知道回去的路,你照顾小刀吧。”
她没有多留出了门。
小刀马上拿了伞,很想送她回去,他也很久没有见到喜枝她们了,可玉书接过伞,朝他摇了一下头,吩咐他:“好好休息。”
他也就只好听从吩咐。
赵明昭示意两名军士,跟在后面护送她回去,见她远远的离开院子,才对小刀道:“你多少注意点,裴夫人是将军的侄媳,你这样与她共处一室,你个大男人事,但恐怕要为裴夫人惹来不必要的闲话,让人家夫妻生出嫌隙。”
小刀听得心里堵得慌,什么夫妻?裴士林也配吗?他从前那样欺辱玉书,如今还敢有闲话?
况且玉书根本不喜欢裴士林,玉书喜欢的是他才对。
他坐回椅子里,摸了摸滚烫的嘴唇,仿佛还能闻到她的香气,心里一时开心,一时难过,一时又忐忑不安,他不敢确定:玉书是喜欢他的吧?
她准许他抱她,亲她,这些还能有假吗?
“听见了没有啊?”赵明昭又来烦他。
小刀真想告诉他:裴士林才是该注意分寸,与她保持距离的那个人,他与玉书的事裴家上下,连通裴衡都知道,是名正言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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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涨了1点绿帽值。”
谢玉书听见系统的声音,有些惊讶,绿帽值已经好久没有涨过了。
——“来自小刀。”系统补充。
小刀?他居然刷出了1点绿帽值,难道他现在以为他有资格吃醋了?因为亲了嘴巴吗?
谢玉书忍不住笑了,他倒是真纯情。
她回了自己院中,被喜枝她们照顾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却一直没睡,她在等宋玠的回话,计划到底成没成?宋王真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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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雨越下越大。
宋玠浑身已经湿透了,他坐在没有点灯的香客精舍中,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宋王,说不清这一刻心里的感受。
他快死了。
他身上被他亲手割出来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浑身的骨头也在坠崖时摔断了不少,可他仍在努力的在一下一下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
因为他们都在等着一个人,见了这个人才能死的瞑目。
门外传来脚步声,苍术在外很轻的说:“玉素女冠您的那位故人就在屋内,请。”
门被推开,冰冷又潮湿的空气涌进来,宋玠忍着闷咳了一声,就见一道身影进来停在屋门口。
“宋玠,你到底要带谁来见我?”万素素站在屋门口,手推着门,警惕的不愿意进来,也不许苍术将门关上。
屋内一片漆黑,她只能看见坐在床帐旁的宋玠,因为他的脸色很苍白,湿透的乌发垂在脸颊旁,抬起眼望她时像一只死不瞑目的水鬼。
“母亲。”他声音很哑的叫了不该叫的称呼。
万素素像被捏到痛处一样惊慌起来:“闭嘴,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不要这样叫我。”她压低声音又急又恼的问:“你到底想怎样?”
宋玠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我只想母亲进来见一位故人,你不必那么提防我,我若想杀你,早就杀了你了。进来吧母亲,你也不想被人发现我在这里与你私会。”
万素素生怕被人看见,被人听见她与宋玠的对话,便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贴身女冠,示意她守在外面,这才跨进了门朝宋玠走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屋内便更黑了。
万素素停住脚步,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慌了起来:“你要我见的人在哪里?”
只见宋玠起身掀开了藏青色的床帐,万素素在电闪雷鸣之下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快要死的人,吓得险些叫出声,急步后退,却听宋玠问:“你认不出来他了吗?曾经就是他替先帝看管你,也是,他在你临盆时抓走了你的儿子。”
万素素又停住了脚步,吃惊地盯着床上那个人,她根本认不出来他是谁,事实上她从未见过当初被先帝萧棣软禁时,看管她的那个暗卫,只是记得那名暗卫是独臂。
榻上快要死的人忽然动了动,在一下又一下的呼吸中睁开眼,喃喃说:“她来了吗?我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
“来了。”宋玠轻声说。
榻上的宋王就吃力的扭过头朝万素素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袭道袍的万素素,濒死的眼睛里忽然有了光,吃力的道:“贵妃娘娘还记得我吗?”
万素素怎么可能记得,她甚至有些不敢看这张像死人一样的脸。
宋王却很高兴:“不记得我不要紧,您还记得您的儿子吗?我是说你跟萧煦生的儿子……想来贵妃也只认这一个儿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万素素心中又慌又烦躁,不明白宋玠非要逼她来这里见一个暗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