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荟摸了下维安的发顶:“我很抱歉,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无法攻克免疫失调相关的疾病,只有借由这样的方式才能最有效的减轻你的痛苦,但你若是真的很抗拒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
温荟的顾虑正是秦渊所担心的事情,维安体质特殊,病情控制的不好就会增加哮喘复发的风险,尽管秦渊希望和维安完成终身标记,但他不会因为一己私欲拿维安的身体去做赌注。
秦渊知道维安十分抗拒打针,可眼下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他们选择,秦渊朝温荟点了下头,温荟就明白秦渊是打算接受她的提议。
温荟耐心和维安说道:“如果要打针的话,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在我回来之前,你还有时间可以做出决定。”
说完,温荟便将卧室的空间留给维安和秦渊。
维安撇了下嘴,神情恹恹的:“我真的不喜欢打针……”
秦渊抱紧了维安,低下头在维安发顶落下一吻。
“我知道,但为了你的健康着想,这一次我会让你打针。”
维安故意问道:“哪怕你不顾我的意愿也要这样做吗?”
“是。”秦渊语气坚定道,“你可以怨我丶讨厌我,但我不能接受有可能失去你。”
“可是这又不代表一定会有影响……温荟姐只是说可能对控制病情不利。”
“是我赌不起,我承担不了这个後果。”
维安能感觉到秦渊抱着他的手有多用力,这让他再次回忆起讨论到孩子的时候,秦渊也是这副心有馀悸的模样。
每次只要一牵扯到他的身体秦渊都比他更紧张。。。。。。
面对秦渊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维安拒绝的话语恍若全数堵在喉咙间,让他无法说出任何让男人失望的话来。
疲惫感压在肩头,头部时不时的钝痛干扰维安的注意力,此时的他早已无力思考其它,满脑子都想着如果他不愿意打针的话,秦渊好像会很难过。
维安不轻易亲近他人,可一但有人让他上了心,他自然而然会像对待维尔森和艾文一样,把对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维安不希望看见秦渊失望的神情,哪怕他不是那麽情愿,可为了让秦渊安心,他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再次看见温荟进来的身影,这一次维安主动地伸出了右手,正当秦渊帮他卷起衣袖时,骤然瞥见未消退的红痕一角,维安顾不上头晕目眩,赶紧按住秦渊的手。
秦渊急忙检查针头的位置,确认没有移位後才松了一口气:“我来就好了,你这样乱动,若是针头滑落,最後不是还要再挨一针?”
脸上的苍白和耳尖的红晕形成鲜明对比,维安擡起手去扯秦渊的衣领,示意他低下头。
“换一只手打针。。。。。。”维安有些羞于啓齿,“都怪你。。。。。。右手的痕迹还没消,丢死人了。”
温荟见维安向她伸出左手:“维安的左手有针头,还请指挥官大人扶一下他的手臂。”
秦渊拉过维安的手臂,感受到他的僵硬,秦渊释放出一点安抚信息素,同时在维安後脑轻揉。
“放轻松,有我在,不怕。”秦渊轻声哄道。
针头再次刺入,刺痛感瞬间袭来,手臂肌肉下意识紧绷,就像是要挤出皮肉中的异物一般,针头每一下轻微移动的触感恍若都在脑海中放大,疼痛感随着药液的注入越发强烈。
“很好,马上就好了。”温荟温柔的声音没有办法缓解维安心里的抵触之意。
左手僵到不敢动,维安改用右手揪紧被角,他将脸埋在被子里,只有时不时发颤的脊背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的忍耐。
针头被拔出,轻微的压迫感消失,转而在皮肤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刺痛感以注射部位为中心向外扩散,一阵阵泛起的痛意好似随着药液流遍全身,每一下都无情地敲击神经,让人想忽视却又被强行拉回这副躯壳里。
直到温荟的脚步声远离卧室,维安才泄出几声痛呼,他擡起头,眼尾发红就像是偷偷哭过一般。
维安的声音虚弱又透着委屈:“这个药真的好疼。。。。。。我不要再打针了。“
维安向来能忍痛,连他都受不住的药物可见其难受程度,秦渊垂眸望见被子上的几块湿痕,心里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紧捏一般。
除了维尔森强行让弗雷克打针那次,秦渊还是第二次看维安打针,因为上一次维安一打完针就自顾自地缩在被子里,秦渊看不见维安脸上的神情,这次他看清维安脸上的痛苦忍耐之色,他好似愈发可以感知到维安所说的无力感。
“少爷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你的。”
秦渊不能和维安一起难过,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意,牵起维安的右手,圈住手腕低头亲了几下。
“老公抱抱就不疼了。。。。。。我们家维安最勇敢了,等你好了我做甜汤给你带去上班好不好?”
「我会心疼你丶爱你,心甘情愿伺候你一辈子。」
维安突然想起了秦渊曾经说过的话,他以前不觉得这句话有什麽特别的不一样,但如今他好像逐渐可以体会到了。
如果这就是结婚的感觉。。。。。。倒是挺让人沉迷其中的。
哪有人喜欢生活在病痛的桎梏里,若是有一个人总能在他痛苦的时候和他一起分担,再痛那也是救赎。
手腕处的痒意稍微分散了一点维安的注意力,生理性的疼痛肆意作乱,但男人的疼惜就是心头的慰藉,纵使满脸都是委屈,维安还是露出了浅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