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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第9页)

下一家他也敲了好几下,刚要疑心没人时,门内传出一声比较迟疑的问话:“谁啊?”

车夫忙道:“我们是路过的,现在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宿,您看是否方便?”

门缝内似是有一双眼睛在往外窥探,良久不客气道:“不方便。”

“我们不白借宿……”

门内人不耐烦打断:“不方便不方便,你们赶紧走。”

车夫没料到对方竟是这种态度,怔了一下,却也没再纠缠,只好又换一户去敲门,结果依然被拒之门外。

接连碰了三次壁,车夫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往年他也载过远客南下,途经这村子时也曾在农户家中借住过,使些银钱他们都会热情招待,并没遭到过这样的冷遇。

车夫走回马车前:“姑娘,这村子奇了怪了,敲了三户都不肯让我们借宿,我再去前面问几家,劳您在此稍等片刻。”

白冤淡淡嗯了声,转眸瞥一眼靠着车厢昏睡的周雅人。

片刻后那车夫去而复返,显然没有敲开农户家门:“姑娘,村里人不愿意给咱行这个方便,我们怕是要往前再赶一程了,就是这黑灯瞎火的夜路不好走,您二位当心坐稳。”

“好。”

马车往前驶去,白冤在哒哒马蹄声中挑开竹卷的帘子,扫了眼寂静无声的村子,只见依稀两三户的人家亮着微弱的灯火,其余几户皆是漆黑一片,好似早早地就歇下了。

再往前行,途经一户门框上挂孝布的人家,看情形应是家中有亲人离世不久,才刚办完丧事,紧闭的门窗前还散落着几张没来得及收拾的纸钱。

夜里见到这类场景难免犯怵,车夫“驾”一声,有意驱使马车快速经过。

十字路口插着三炷燃到底的香,火星子将灭未灭,旁边倒扣着一只灰白色陶碗,碗内扣着夹生饭,应该是当地祭路的某种风俗。

路口撒满了纸钱,这也是出殡经过十字路口或河边桥梁时,丧主要撒一把买路钱打发“外祟”的风俗。

白冤视线掠过,不经意瞥见路边倒着一个什么东西。

由于马车行驶过快,白冤晃眼而过,没怎么看清楚,遂身体前倾着想要多加留意。奈何她刚靠近,马车忽然颠簸一下,促使毫无意识的周雅人身子一斜,脑袋顺势歪在了白冤肩头。

白冤:“……”

她犹疑再三,最终缓缓放下了竹帘。感受到肩膀上压着一颗头的重量,白冤静止不动了。

她入定似的端坐着,其实是有些不习惯被人靠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马车某处,连余光都不曾瞥一下靠在她肩头的周雅人。

白冤正襟危坐,肩膀平直,比学堂里的夫子还要端直几分。即便马车跑得左摇右晃,她身在其中都没有跟着晃动一下,整个人稳如泰山。

车轮碾过一处凹凸不平,马车上下颠簸的幅度有些大,周雅人的脑袋无力往下垂坠。白冤依然目不斜视,但是面无表情抬起手,稳而准地托住了对方下颚。

这一托,她才摸到对方的皮肉格外滚烫。

周雅人俨然是烧迷糊过去的,他在昏沉中感受到这股凉沁沁的触感,然后无意识地贴着那片清凉蹭动了一下。

白冤只觉托着他的手心好似点了簇火苗,火苗又斜斜地往她肩颈里燎,周雅人滚烫的额头贴上了她的侧颈。

老僧入定般岿然不动的白冤蹙起了眉,她更不习惯被人贴着了,何况对方的体温还这么滚烫灼热,形如火炉。

她抬手就能把人拨开。

于是白冤犹疑再三,缓缓闭了闭眼,最终将那只托起过对方下颚的手放下了。

不习惯也不是不能克服。

不习惯也不是不能容忍。

不习惯也不是不能将就。

罢了。

白冤端直坐着,尽量忽视颈间那片灼人的火烫,打算就此入个定。

怎料车夫突然一勒缰绳,马车急刹骤停,靠在白冤肩头的周雅人差点一头栽下去,幸而白冤一把将人按在了原地。

“哎哟……”

“哎哟喂……”

外面同时传来车夫和另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狗吠,吼人似的呜呜汪汪。

白冤冷声开口:“怎么回事?”

“我刚才没留神,好像撞着人了。”车夫立刻跳下马去查看。

路边瘫坐着一名年近四十的农妇,穿着打满补丁的夹袄,脸色蜡黄,正捂着脚踝哎哟连天地喊疼。

车夫手忙脚乱地想过去搀扶,但是那只细瘦的土狗挡在农妇身前,凶狠地冲车夫吠叫。

车夫忌惮那只狗扑过来咬人,不敢轻举妄动:“你怎么样啊?撞着哪儿了没?”

农妇跌在地上叫疼:“我的脚,我的脚疼啊,我这条腿动不了了。”

“这……”车夫想上前查看,奈何那只狗逼得他不敢靠近,“这位大嫂子,实在对不住啊,这黑灯瞎火的,我刚才没留神你会从小路突然转过来……你能不能招呼一下你这条狗,我怕它扑过来咬我,我帮你看看腿伤得严不严重。”

农妇见这人说话挺中听,并没有一上来就倒打一耙,吆五喝六的指责她瞎了眼吗不看路,明明看见有马车经过还敢往前凑,怕不是想讹人。

在农妇的印象中,这些驾马车的人多数狗眼看人低,脾气冲得很,撞了人比谁都凶恶,骂完人就直接驾车跑了,压根儿不管谁死活。

但是这车夫还知道下来关心慰问,俨然不是个恶人,于是农妇稍稍放下戒心,将那条忠心护主的土狗招呼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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