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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第19页)

果不其然,他赌对了,白冤不会置周雅人生死危难而不顾,所以她十之八九会现身。

立在岸上的周雅人冷不防听见这句,模糊的视线直直盯着白冤,不料他被白冤刺伤的心反从徐章房嘴里得到几丝慰藉。

白冤但凡有徐章房一半能哄人,他们也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互相置气。

那句你以为你算什么,让周雅人难受得无以复加,他是没资格去做她的主,多亏白冤提醒,他才能认清摆正自己的位置。

周雅人巴掌大的肚量撑不下船,心也不比拳头大多少,遭不住白冤那顿劈头盖脸的中伤。

白冤没有回应徐章房的话,没有亲口承认舍不得他死,周雅人就偏激得想死。

他死了白冤就该对他心软一点吧,会为他难过哪怕一星半点吧,就像她对贺砚那样。是啊,贺砚自焚的时候,她都能上去揽住人说句软话,为什么轮到他,就是这样冷漠又无情的态度?

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凭什么?

凭什么他换来的就是这个?难道他得到的这点余情就这么微不足道吗?

周雅人越想越计较,他没办法不计较,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更计较,心眼儿缩得比针孔还小。

白冤一身凛霜,寒气在指下奔涌,直取徐章房命门:“你挖空心思无非就是在找我,我现在来了,你有本事杀吗?!”

突然一颗颗浮动的铭文挡在徐章房身前,变形拉长成刀光,径直朝白冤掌心划来。

白冤陡地收手,身形飞快在无数铭文刀光下疾走一遭。

徐章房惺惺作态地叹了口气:“唉,在下资质平庸,就算窃取不死民的寿数,享得这漫长光阴,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不过修了些旁门左道,想必入不了尊驾法眼,怕是又要献丑了。”

在知情者面前,隐瞒狡辩也没什么意思,徐章房堂而皇之地摊了牌。

一番言论激得周雅人心神动荡。

徐章房,不,徐福。

他烧炼不死民炼丹,又贪婪地私吞了这颗炼成的长生药,徐福媚上欺下,再使计金蝉脱壳,然后放出些抨击帝王的风言风语,直至始皇帝震怒降罪,让这些献不出长生药的术士纵有千百张嘴,只能落个妖言惑主的下场。

毕竟没有阴燧和不死民引路,谁能找到那东海之上的无量秘境呢?

空口白牙可说不清。

徐福明里暗里,借他人之手或亲自动手地将所有知情者灭了口。

隐姓埋名过个百十上千年,所有旧人死绝了,一统天下的霸主也匆忙退场,没出息的子孙镇不住这片江山大业,辉煌大秦被新的政权征伐推翻,自认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的始皇帝再也无法治他的罪,无人识得那个出海求仙的方士徐福。

生老病死的人们换了一茬又一茬,唯他这大秦余孽,看着朝代倾覆了又建立,在这亘古的天地间换了一代又一代,人类用各种作死的方式走向衰亡,又操起刀枪踏着先辈的尸骨奔向复兴,就这么你方唱罢我登场,生生不息轮转着,历史一遍又一遍重演着兴盛亡衰,实在精彩又令人唏嘘。

别人的戏台他望而兴叹,当然也有自己要走的大道。

他在这漫长的光阴中钻营,不止捡些秋决刀之类的破铜烂铁,天大地大,四海九州,满地都是可以供他捣拾的不白之冤。

即便是个草包,资质能力再庸碌的人,花个千百年的时间做一件事,也能小有成就,因此徐章房攒了点不厚不薄的家底。

徐章房拼拼凑凑,别出心裁,用那些被冤杀的万万冤煞炼制了个刑罚大阵,里头什么千古奇冤应有尽有,制成的极刑当然是为白冤量身打造,所谓一物降一物嘛,徐章房深知其中道理,此阵堪称一比一定制。

若是没有万全准备,他哪儿敢在此恭候大驾。

戏做全套,听风知不过是他用来引出白冤的目标,谁让对手满身软肋,太容易拿捏,他只需略施小计,就可手到擒来。

只见以鬼门天险为中心,激荡的怒涛携裹着源源不绝的铭文符光——那是刑铭,邢铭扭曲拉长,将绷断的纤绳影鞭编织成条条刑链,串联着大河之中的怨煞,铺天盖地地布满四面八方。

“托听风知的福才能劳您大驾。”徐章房捏着法诀驱动阵法,“也得谢他倾力相助,帮我把这些刑符散进地河。”

多亏瞽师有这副杀他的决心,不遗余力地搞了这么大阵仗,鬼门天险的威力不容小觑,徐章房当机立断,正好借势借力,将刑符投进去,既省时又省力,可以助他将刑罚大阵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些大河里的怨煞还能为他所用,简直就是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周雅人盯着铭文串联成天罗地网般的刑链,搭着他催动的鬼门大阵,囚笼一样罩住白冤的瞬间,他整个人差点匍匐跪地。周雅人万万不可能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居然成了徐章房对付白冤的最大助力。

徐章房睁眼说瞎话,那番足以颠倒黑白的话,又让周雅人成了他的同伙。

想当年,徐福也是这么随口攀扯一通,无中生有的张口就来,阿昭苏便成了伙同方仙道残害同族的帮凶,担下罪罚,被无量秘境永世放逐,成了到人世间服刑的囚徒。

刑链铺天盖地,庞然大阵包揽山河,游走如活蛇,无尽蔓延十数里。

大河里下饺子一样,尽是上下疯蹿的怨煞,前赴后继地扑向白冤。

周雅人心惊胆战地要挡过去,自己都没发现声音在颤:“白冤!”

“怕什么!”白冤一挥袖,令人颤栗的寒气蓦地将周雅人掀回原地,“没你的事。”

白冤一瞥周雅人就知道这瞎子心性堪忧:“你要听他说,那他所有的罪责都能让你担一份。”

徐章房抢了周雅人那把杀他的刀,磨刀霍霍转而挥砍向白冤,这瞎子就在那因为这把刀是他的开始自责。

好比他闯进别人家杀人放火,用了主家的刀和柴,还能把原主也拉进来一起担罪。

白冤没那么糊涂,就算没有周雅人催动的这个鬼门阵行方便,徐章房照样布置,绝对半点不带逊色。

他此举本就是不安好心,挑拨离间。

白冤青丝染霜,浑身寒气倾泻,足踏的汪洋鬼蜮瞬间凝固,尖啸和嘶鸣戛然而止,直接被掐断在喉咙,定格成千奇百怪的狰狞姿态。洪瀑眨眼成冰,一路朝四面八方封冻出去,顷刻间,寒气肆虐,方圆十里一片苍白肃杀。

林木不禁打了个寒战。

徐章房忌惮她,因为这是位跺一跺脚就能地动山摇的主儿,这么些年他才会绞尽脑汁地琢磨对付她的法子。

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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