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奈叹口气,转身朝客厅走,看到刚开门回来的风影,另一个我爱罗。
刚满十六岁的年纪,已经明显比她高了,就是裹着严实衣服的身形,依旧看起来有些清瘦……也只是看起来。
她忽然又想到那个十二岁的我爱罗。
他好像真的比太阳奈印象里的还要矮一点,更加苍白清瘦,显然是成长期却得不到应有睡眠造成的。
她熟悉的这个则六岁以后就可以正常睡觉了,所以长得很快。
“非要跟你一起睡觉才能睡着,也叫正常睡觉吗?”七尾淡淡发问。
太阳奈:“……”
死去的挚友记忆开始攻击她。
“出什么事了?”不然她不会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客厅。
我爱罗走过来抱住她,低头吻在她额头上的动作带一点微微的叹息感,以及清晰的疲惫。
“在想明天的事。欢迎回家,辛苦了。”她揉揉我爱罗的脸,很软也很冰凉,顺便亲在他嘴角处。
意料之中的,他没有松开手,而是用一种平静又熟悉的眼神看着她,没说话也充满表达。
于是太阳奈又笑起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我爱罗朝她拉下来,仰头吻上他的嘴唇。
亲吻过无数次,她已经能仅凭这个就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好与坏。
比如现在就是心情正常,只是有点累以及莫名的担心,所以会吻得很深且用力,像是要过了什么瘾以后,才会逐渐温柔下来,耐心细致地照顾她的感受。
太过投入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在客厅角落里,有一颗熟悉的眼珠正直勾勾盯着他们看。
也许是因为查克拉有瞬间波澜的缘故,眼珠有一刻呈现出了非常掉san的畸形状态,但又逐渐扭曲着恢复正常。
直到看见风影将太阳奈抱起来走回房间,两个人不知道在咬着耳朵说些什么,她看起来笑得很开心,那颗眼珠又溃散成砂子,蛇一样游回那扇紧闭的房门里。
回到十二岁的我爱罗手上。
他一开始只是坐在那里,然后突然像是被什么刺伤到似地,清瘦的身体开始发抖,脑子里一片混乱。
为什么他不痛?为什么被那样近距离地抱住,还……那样,另一个我爱罗看起来却一点也不痛,甚至是很喜欢?
为什么他不痛?
怨恨的怪物在他身体里越来越膨胀。
他盯着那瓶眼药水,喘气得像是被什么绳子死死勒住了脖颈,正在艰难又痛苦地呼吸。血丝明显的眼睛让他看起来越发苍白恐怖。
身体里不安分的尾兽正在蠢蠢欲动,伴随着刚才那些画面带来的巨大痛苦,不断撕扯着他。
——痛苦的东西……毁掉不就好了。
暗金色的狸猫眼睛正阴森发亮地瞪着他。
药水外包装上的红色似乎在融化开,黏住他的整个视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红色,像是中病毒坏掉的机器,满屏幕都是密密麻麻,闪烁不停地字眼: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那样贴在一起会舒服吗?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